他還說:“我已經給縣太爺寫了很多信,你若不是不信,就去問問縣太爺。”
信主簿都看過,當然知道王金玉沒有說謊。
他也想不到他寫信是真的,信裡確實半真半假。
王金玉一邊抹淚,一邊說:“縣太爺一直沒管我們青牛鎮,好不容易捱過去了,你們一下子讓我們拿五千兩,我們哪裡拿得出來?
若是因此你們覺得我辦事不力,還是罷了我這保長的官吧,這勞什子兩頭受氣的活兒,誰想幹誰幹吧。
我已經去搜刮一回了,再去搜刮一回,說不定他們惱了我真的會拿鐵鍬去刨我的祖墳。
要錢真的是沒了,要命你們就拿去吧,免得我家祖墳被刨了,我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王金玉說著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有潑婦撒潑的架勢。
這架勢把主簿給弄懵了。
說實話,他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
那些前來送錢的人,哪個不是對他恭恭敬敬的?
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個潑婦罵街?
他真想立刻打他一頓板子。
可他也知道青牛鎮有厲害的人,吉從文還在青牛鎮,這就導致他們被掣肘。
吉從文如何他們還不看在眼裡,主要是他的人脈廣,去年還讓縣太爺吃了一個大虧,被御史一道摺子彈劾,差點官帽子都被擼了。
為此縣太爺還花了不少的錢前去打點,才把官位給保住。
若不是因為花了太多的錢,今年怎麼會一口要了五千兩?
羊毛都是出在羊身上,縣太爺花出去的錢,自然不能由他自己來掏腰包了。
他拿不定注意去找了王縣令。
王光輝被氣的夠嗆,恨得牙癢癢,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青牛鎮還敢跟他玩心眼。
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想節外生枝,他很快就要調離這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於是,縣令大人一發話,主簿就將王金玉他們給趕了出去。
他們出縣衙天都已經黑了,城門也關閉了,他們走是走不了了。
剛好外頭又下了雨,他們只好在縣衙前頭的屋簷下相互挨著坐了下來。
身上就算是有錢也不敢在縣城裡花,不然被縣衙的人知道了,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他甚至認為主簿把他們留到現在,就是故意的,想看看他們身上還有沒有錢。
王金玉一幅看穿他們把戲的模樣,招呼他們今晚先湊合一晚。
明天再說。
幾人沒說什麼,倒是那些村民鼻子酸酸的,保長為了他們付出的太多了。
他們青牛鎮是交不起五千兩嗎?
肯定是能交得起的,但是保長卻不肯來搜刮他們,所以才被羞辱,捱打,現在還要在外頭淋雨。
他們越想心裡越是堵的慌,像王保長這樣的好人天下少有,要是他能當他們的縣太爺就好了。
就在他們以為今晚可以在這裡,好歹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哪知道才不過片刻功夫,就來了以為不速之客。
“喜姨娘,小心腳下。”有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了過來。
王金玉他們都朝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雨中有兩人打著傘,其中一人手裡還提著一個燈籠。
燈籠被風吹的忽明忽暗,一時之間看不清來人。
“呵,王金玉,你也有今天。”來人在王金玉他們一行人面前站立,王金玉仔細一看,頓時驚訝道:“劉二喜?你怎麼在這裡?”
“大膽,我們家姨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小丫鬟立刻呵斥。
王金玉一愣,隨即看到劉二喜梳著婦人的髮髻,又聽到小丫鬟喊她姨娘頓時樂了說:
“我就說你們一家去哪裡了,原來你是進城給人當小妾了。”
小妾兩個字頓時刺激到了劉二喜,劉二喜面色陰沉道:“來人,這些賤民衝撞我,給我打。”
她一聲吆喝,衙門關閉的門突然開了,從裡面湧出七八個人來,個個手裡都拿著殺威棒,很明顯有備而來,來者不善。
王金玉的眉頭立刻擰了起來,宋捕頭他們立刻將王金玉給護在身後。
“你們幹什麼?”宋捕頭怒吼道。
“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打。”劉二喜怒道。
她跟王金玉有不共戴天之仇,她經常在縣太爺的耳旁吹枕頭風,但是縣太爺因為忌憚青牛鎮,一直沒有動過手。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