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大牢是一個地下室,大概是害怕犯人逃走,一般的大牢都設在地下,也因此十分陰暗潮溼。
從外面進來,就像是眼睛瞎了一樣,根本看不清裡面的場景。
一個衙役點了火把帶他下去,他趁著火把的光才大致看到牢房的佈局。
四間牢房,兩兩相對,這裡算不上大。
好在牢房裡沒關什麼人,上一次被關在這裡並且丟了性命的,大概是他爹孃。
進入大牢裡,渾濁的空氣讓人難受,他找了個稍微乾燥的地方坐下,衙役帶著火把走了。
沒了光源,這裡剩下的是一片黑暗,空氣中還帶著火把燒過的氣味。
人在黑暗的環境中,幽閉的環境中容易崩潰、壓抑。
陸寧當然也心情不是很好,覺得自己穿越的太憋屈了。
地主家傻兒子的樂趣他一天沒嚐到,一來就是牢獄之災,還有比他更憋屈的嗎?
別人都帶著空間,或者別樣的技能,他什麼都沒有,還接了這麼大的爛攤子。
窮一些也倒無所謂了,別有那麼多人想要他的命啊?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平復自己心裡的煩躁,同時也在盤算著時間。
黑暗裡,他似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無法估摸過去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這個姿勢麻了,換個姿勢,再麻再換。
直到牢門有了動靜。
“陸寧。”是宋捕頭的聲音。
陸寧不急不慢的起身朝牢門走去。
宋捕頭帶著一個衙役,那個衙役手裡拿著火把。
“沒想到你的能耐挺大的。”宋捕頭看向陸寧的眼眸多帶了意思探究。
陸寧淡笑,一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表情道:“有能耐成為階下囚嗎?”
宋捕頭也沒跟他多廢話,直接將他提去了公堂上。
此時的公堂外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鎮上的百姓,也有清河村的村民,還有青山書院的學子。
青山書院的山長吉從文夫子也在人群中。
他是本地有名的狀師,平時在青山書院教書。
聽說是進士出身,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在官場浮浮沉沉幾年,最後來到青牛鎮創辦了青山書院,自己當了山長。
因為他的名氣大,因此青山書院的學生很多,就連劉家今年剛中了秀才的那位小公子,也在青山書院讀書。
只不過,他沒出現在這裡。
陸寧看到了鶯歌,她攙扶著她母親餘氏,餘氏的肚子已經顯懷,旁邊的人看到她是個孕婦,自然也沒有往她的身邊擠。
餘氏緊張的抓著鶯歌的胳膊,滿臉擔憂。
鶯歌則是眼中含淚,卻沒有掉下來。
也許是看到他全首全尾的從大牢裡出來,還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陸寧心裡暖暖的,清河村的村民是他的後盾。
他衝著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原來,在陸寧被宋捕頭他們捉拿的時候,他悄悄地對著鶯歌說出了“青山書院”四個字。
只不過,他只動嘴唇沒出聲音,到大牢之後還有些擔心鶯歌沒看懂。
沒想到她比他想的更加聰明,不僅去青山書院找了人,還聚集了這麼多百姓。
有些東西越是擺在明面上,對方越是會忌憚一些。
別的不說,單說青山書院就足夠讓劉保長忌憚了。
看到高堂上的劉保長面如土色,陸寧就知道自己這一步走對了。
劉保長不是父母官,可是衙役強壓著陸寧下跪。
劉三冬自然是自願下跪的。
一旁的吉從文眉頭皺了皺,不過他卻沒說話。
劉保長驚堂木一拍,粗聲粗氣喝道:“下跪何人?”
“草民劉三冬。”
“草民陸寧。”
“何事?”
劉三冬立刻說:“草民狀告清河村陸寧,他製造陰邪之物害人。”
“可有證據?”
劉三冬立刻讓秦氏把他們偷來的生石灰給拿了上來,當場澆了水在上頭。
生石灰遇水立刻滋滋作響,冒出大量白煙,散發大量熱量。
這一幕可把坐在桌子後的劉保長給嚇的連忙趴到了桌子底下。
等到他趴到了桌子底下,看到堂下還有那麼多人,門外還有那麼多百姓圍觀,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假裝從地上撿起什麼物件,坐了回去。
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