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陸寧真不淡定了,他連忙坐直了身體要扶鶯歌起來。
只不過起猛了,眼前一黑,腦袋暈乎乎的,他只能又躺了回去。
“少爺,少爺……”鶯歌驚慌失措地搖晃他的胳膊。
“少爺,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少爺……”
少女又哭了,邊哭邊道:“少爺,你若是去了,鶯歌也不活了,鶯歌活是少爺的人,死是少爺的鬼。”
陸寧被柔弱無骨的小手給搖晃的腦袋更暈了,無奈的開口:“你這是何必呢?你明明可以憑藉自己的容貌,為自己博一個錦繡前程。”
“少爺,鶯歌、鶯歌是少爺的人,別不要鶯歌,別趕鶯歌走好不好?”鶯歌祈求道。
陸寧盯著她最終嘆了一口氣說:“鶯歌,你也知道我的情況,跟著我還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鶯歌是少爺的人,從前是,以後還是,就是死了,也是少爺的鬼,要跟著服侍少爺。”
陸寧無奈,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說:“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就是吃軟不吃硬。
許是受不住如此親暱的動作,鶯歌怔愣了一下,隨即臉一紅,連忙起身跑了。
“這麼容易臉紅?真有趣。”陸寧自言自語道。
這時候,老爺子這才揹著手緩緩走了進來,嘴裡多了一個旱菸袋,瞥了他一眼說:
“別欺負人家小姑娘,也別想著報仇,能保證陸家香火別斷了才是最重要的。”
陸寧:“……”
他還有好幾個庶弟庶妹,就算他死了,也不會斷了香火吧?
不過老爺子講究嫡庶有別,他也不跟他理論。
陸寧恢復了一些力氣,一改往日的消沉,主動走出了牛棚。
被瓜分家產的這幾天,都是村裡的人輪流照顧他們爺倆,其中就數柳家照顧的更多,每天鶯歌都會過來給他們送飯。
柳家其實也不容易。
柳家大郎兩年前從軍未歸,家裡只剩下柳老漢一個勞動力,餘氏肚子裡又揣著一個,年後要生產了。
鶯歌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大弟弟還在讀書,小妹妹才兩歲多,真是幹活的少,吃飯的多。
以前柳家在他們陸家的庇護下還能活的很好,如今失去了陸家的庇護,讀書的恐怕也讀不成了,以後能不能吃飽飯,也要看天。
陸寧心裡想著爹孃從前待這些家生子還真是好,否則他們也不可能生這麼多孩子。
更不可能送孩子去讀書,這年頭一般人家是供不起孩子讀書的。
陸寧嘆了一口氣,單看看清河村家家戶戶都生好幾個孩子,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陸家剝削他們啊。
真的剝削到沒辦法活了,還能生這麼多孩子?
陸寧嘴裡叼著一根稻草,思量著如何改善眼前的生存環境。
可他總不能一直混吃等死吧?
那就先把茅草屋頂上的洞給補上吧。
於是,他主動去割茅草,得把牛棚頂上的窟窿給補起來,免得下雨天漏雨。
還要壘起牆壁擋風,要不然這個冬天他們過不下去。
哦,還要置辦傢俱,總不能天天睡在稻草堆上吧?
他心裡計劃著,拿著鐮刀往河邊去。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人還沒走到河邊,就被人給堵了。
“少爺,你做什麼?”陸大牛迎面走過來,見陸寧手裡拿著鐮刀,一臉緊張的問。
陸寧笑道:“謝謝大牛哥救我一命。”
陸大牛被喊哥,頓時愣住了,隨即嘿嘿笑了起來。
笑容純淨,笑聲憨厚。
他抬手撓後腦勺說:“應該的,應該的,你拿著鐮刀幹什麼去?”
“我去河邊割點茅草,回頭把屋頂上窟窿補一補,免得漏雨。”
“這哪裡是少爺乾的活?你趕緊回去歇著,我來。”陸大牛不由分的奪過陸寧手裡的鐮刀,直奔河邊去了。
一邊走一邊還招呼在田裡挖地的二牛說:“二牛,走,給少爺割茅草去。”
二牛一聽大哥吆喝,連忙招呼一起翻地的妹妹說:“二花,三花,走,給少爺割茅草去。”
“三花,快回去拿鐮刀。”二花推了三花一把。
三花畏懼二花,不敢反駁,只得縮著脖子往家跑。
然而,這個時候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飄了過來。
“他現在已經不是少爺了,你們幹嘛還要巴結他?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