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巧彤不由得冷笑一聲;楚錚這種人也會一見鍾情?若是;那才叫笑話;他如此說只不過想從成安禮口中套點訊息罷了……
蘇巧彤突然心底一寒;笑容凝結在臉上;忙道:“他剛剛與你說了些什麼?”
成安禮笑道:“你也想知道了?五公子說了;想約你出去相會;還問那日他離開成府後;你有沒有提到他。”
蘇巧彤問道:“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成安禮見她如此緊張;有些疑惑道:“我就說了;那天你與家父家母在屋中談了大半天;我也不曉得此事。”
蘇巧彤看了寇大娘一眼;只見她也是臉色大變;不由得慘然一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世上怎會有這種愚笨之人;既然知道成楚兩家乃是敵對之勢;居然還去妄圖討好人家;還將府中之事全盤托出。成奉之在趙國潛藏二十多年;也算是個人物;怎麼教出這麼個兒子。
成安禮見她臉色蒼白;不由得擔心地問道:“表妹;你怎麼了?”
蘇巧彤再也不想看此人一眼;無力地說道:“乾孃;我們回府。”還是先回去與成奉之商議一下吧;看來先前所訂計劃不得不要再次變動了。
兩人走出酒樓;蘇巧彤突然停下腳步;返身向街對面走去。
寇大娘有些不解;只見蘇巧彤走到一對衣衫襤褸的母子面前;從懷中掏出幾個銅錢遞了過去。那母親千恩萬謝;帶著兒子蹣跚離去。
蘇巧彤正欲上馬車;只聽身後店小二說道:“姑娘把錢給那個女子;真是不值了。”
蘇巧彤驀然回首;微怒道:“難道要看這對母子餓死街頭嗎;你就沒有一點憐憫之意?”
那小二答道:“姑娘有所不知;自楚太尉執掌朝政;三年來京城便無餓死之人;方才那女子好吃懶做在這一帶是出了名了;寧願在街頭乞討也不願到朝廷開的作坊裡面做事。否則日子雖過得不算好;但一日三餐總會有著落。姑娘你看吧;等你走後;那女子肯定又會返回此地;反正小的是不讓她靠近酒樓門口的。”
蘇巧彤回頭看去;果然見那女子縮頭縮腦地躲在街頭拐角處;不由得搖了搖頭。
寇大娘坐在馬車內;見蘇巧彤托腮沉思;道:“巧彤;你想什麼?”
蘇巧彤道:“還在想那對母子之事。若是那小二之言不假;僅憑這點;雖說有楚名棠之功;但也可看出趙國確比我大秦富庶。咸陽城孤兒寡母何其多;我曾多次奏請皇上開倉救濟;可朝中大臣只肯拿出少許;都說庫中餘糧僅可保證戰時所需。若秦趙兩國真的交戰;我大秦已先輸一籌。”
寇大娘還是第一次看到蘇巧彤苦惱的樣子;心中迷惑:她對孤兒寡母尚有憐惜之心;可助秦王滅權臣滿門怎麼就毫不手軟;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而在另一輛馬車內;楚錚鼾聲如雷;攪得楚倩心煩不已;忍不住道:“輕如;他晚上是不是也這樣子;那你們是怎麼睡的?”
柳輕如臉一紅;這小姑子尚是待嫁之身;什麼都不懂;這閨房之事哪能隨便就說與人聽的;只好含糊道:“公子今日可能飲酒過量了吧;平日裡他從不這樣的。”
楚倩實在受不了;伸出拇食兩指輕夾楚錚小腿上的一塊皮肉;死命一擰。只聽楚錚倒抽一口涼氣;鼾聲頓停。楚倩滿意地笑道:“這世界總算清靜了。”
柳輕如看得心疼不已;但又不便與楚倩爭吵;畢竟她是公子的姐姐;而自己只是侍妾之身;只好轉移楚倩注意力;道:“今日所見這蘇姑娘果然不凡;難怪半月不到就能名滿京城。”
楚倩不由得點了點頭;道:“她所言的一些文章之道確是前人所無;如今細想起來還真有些道理。”
柳輕如深思道:“她今日所說的一些論點我怎麼覺得有點耳熟;好像聽人聽過一般;啊;公子……”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初到楚錚身邊他所作的那半闕“大江東去”;當時說的那些話與蘇巧彤頗為相似。
柳輕如忽覺身後楚錚猛拉她衣衫;回頭看去;只見他睜開雙眼;衝她搖頭示意不要說。
楚倩視線被柳輕如擋住;看不到楚錚古怪模樣;問道:“小五怎麼了。”
柳輕如吃吃道:“沒什麼;公子好像醒了。”
楚倩嗤之以鼻;道:“像他這般喝法哪有這麼快就酒醒的;沒見我剛剛擰他都沒動靜嘛。”
柳輕如心中茫然不解;方才楚錚眼中毫無醉意;那他為何要如此做作?
到了踏青園;歐陽枝敏迎了上來。柳輕如道:“歐陽;你去趟到明月樓;將公子那馬兒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