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遠遠地看著陳子乾的變化。
在圈子中央的陳子乾慢慢地燒成了灰燼,但圈子上空的黑霧越來越濃郁,就象一個墨團似的。暗魔星紋圈的光芒漸弱,只剩一點暗紅的餘光。
朱由檢輕籲一口氣,暗道:“這便算是替換肉身成功了嗎?”
就在他愣神間,只見黑霧中電光閃曳,有一個赤/裸的人象冰晶一樣從雲霧裡凝結出來。
這個人面容清癯,鬚髮皓髮,正是陳子乾,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眼睛裡時不時地閃現出邪異的光芒,他整個人看上去就象一位得道仙人。他此時的身體已經健碩得跟年輕人一樣,完全沒有了原來那種枯瘦乾癟的樣子。
看到朱由檢,陳子乾的眼瞳裡倏地閃現出陰鬱的黑色光芒,他舒展了一下雙臂,身體上的骨節便發出象爆竹一般的連串響聲。他緩緩走至朱由檢面前,雙手抱拳,拱手一揖道:“老夫陳子乾,參見信王殿下。”
朱由檢微笑道:“聖師的身體狀況看上去更勝從前啊。”
陳子乾眼神裡浮起一片梟桀之氣,聞言後,哈哈地笑了起來。他的笑聲震動著這個地下室,也讓朱由檢的耳膜如遭針刺,異常難受。
朱由檢面帶微笑,暗地裡卻是咬牙死忍。
陳子乾見朱由檢面不改色,笑聲倏停,然後冷冷地道:“老夫當年全仰仗王爺收留,才得以死而復生。不過老夫不想跟王爺說客套話了,因為王爺要成大業,我要報大仇,都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既然王爺替老夫續了一條命,那麼這些事就都由老夫逐一來辦吧。”
朱由檢笑道:“聖師重出江湖,有如潛龍重歸大海,必定會打破各方勢力的平衡。由檢現在對於朝局有一些困惑,想請聖師幫忙斟酌斟酌。”
“王爺請說。”陳子乾眉頭一皺說道。
“令師兄蕭道陵已經返京,我的皇兄天啟皇帝病重,我的侄兒朱慈炅已請到神醫醫治,痊癒在即。請問聖師,我們應該怎麼辦?”朱由檢道。
陳子乾聞言後,笑道:“王爺這是在考驗老夫嗎?對於朝局,你難道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朱由檢搖頭道:“當局者迷。而在朝中每走一步,每說一句話,這是實實在在的生死對弈,如果先失一著,那將步步受制。聖師修煉了百年,悟性與見識都不是我可以比擬的,所以由檢想聽聽聖師的意見。”
陳子乾冷笑道:“先殺你的侄兒,再殺蕭道陵,至於你的皇兄,數年前我就斷定他不是一個長命種,既然不長命,那就放在那裡吧,你好好地巴結他,等他死了,你就是皇帝。現在,對你妨礙最大的人自然就是太子朱慈炅。”
朱由檢目閃精光,頻頻點頭道“聖師言之有理,由檢受教了。不過現在要殺朱慈炅,也不好下手呢,他的身邊一直有陸千尋在護衛著。”
“陸千尋不足懼。但如果蕭道陵插手的話,就不好說了。”陳子乾道。
朱由檢忽然道:“還有嚴龍!”
“嚴龍?!”
“聖師這一年多以來都在養傷,可能不知道。錦衣衛都指揮使嚴龍近一年以來的勢頭之猛,就象天火燎原一般,在永平府剿滅紅槍會,在京城撲滅幻魔宮,在離宮救皇帝,救太子,然後清算劉僑,連魏忠賢都差點被他掀翻。而且,他跟聖師你一樣,也是一個玄力者。”朱由檢解釋道。
陳子乾一邊聽著,一邊冷笑,而眼中黑暗陰雲越凝越重,最後讓他的眼洞都變成了黑色,如同地獄深處的厲鬼一樣。當聽到嚴龍也是一個玄力者之後,他的眼神倏地變成金色,他呵呵地笑了起來:“看來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聽王爺的口氣,你好象非常不喜歡嚴龍。”
朱由檢嘆道:“凡是擋我路的人,我都不喜歡。”
“你難道沒有試圖拉攏他嗎?”陳子乾問道。
“他絕對不是一個會被人輕易拉攏並且控制的人。”朱由檢面上似乎有些惋惜的神情。
“何以見得?”
“魏忠賢幫他進了錦衣衛,並大力提拔,結果他還是坑了魏忠賢一把。”朱由檢道。
“哦,既然是魏忠賢的敵人,不正是信王你的朋友嗎?”陳子乾眯著眼睛問道。
朱由檢沒有回答。
陳子乾繼續說道:“其實信王是害怕招攬得太過明顯,會予人口實,說你私結朝臣,圖謀不軌吧。你未免也太過小心了吧!”
“朝廷裡有這麼多人盯著我,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朱由檢被陳子乾一語道破心機之後,並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陳子乾斜睨了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