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間有人唱戲說詞,小食也美味極了,臨著河水,格調典雅,一眼就給人舒適氣氛的茶館。
但回客棧將半漠視半觀望的季清澄帶來後,姚彩衫才開始承受真正的,最大的煎熬。
嗅了幾種店東送上的茶餅都不中意,季清澄取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茶餅炙香,當茶香飄散時,姚彩衫開始想逃。
當季清澄纖長的美麗手指熟練地入碾,再將茶末過羅,取得極精細的茵綠粉末後,姚彩衫開始想哭。
見季清澄對店家送上來的山泉水不太滿意,姚彩衫以為能逃過一劫,可看她接著妥協燒水,他的心不禁涼了。
季清澄烹茶動作出神人化,不只店東,連周遭的茶客都被她絕妙的技術吸引過來,凝視她煮水,水第一沸時掐了精心算過的細鹽丟入,再點了些冷水止沸,第二沸時,先取一勺備用,以竹環疾激沸湯,在湯心下茶末,在適當時機之後,閃著濃綠色的茶湯奔濤濺沫,緩注第二沸的涼水止沸,移下,斟注在備妥的越瓷碗裡,恭敬地陳在自己面前時,姚彩衫內心已在轉動著,在人前大哭大鬧會不會很丟人這個問題。
“請。”季清澄如冰尖鋒芒的眸光和客氣的聲音同時射來。
他還在觀望自己是不是真心道歉對吧?
有了這個認知,姚彩衫僵硬地舉起透著冰光的茶碗,指尖傳來炙熱溫度,心一橫,大口喝下。
努力讓臉部不要扭曲著硬灌,但他吞不下去,在觸及季清澄那“你的歉意也不過如此”的表情後,他閉上眼,什麼都不管的硬吞下。
“怎麼,好不好喝?”季清澄故意放柔口氣地問。
周遭的人也都張大眼等待評論,姚彩衫唇一扁,有神的大眼毫無男子氣概地有淚光在打轉。
無所謂,他真的好想哭,真的好想。
“好……好苦,好苦,真的好苦啊!”姚彩衫吼完之後,拼命將小糕點、小蜜餞塞進嘴裡,渴望一解那苦徹心扉的感受。
他從來不愛喝茶,看家裡賣酒、賣花露生意長紅他都能理解,但他不懂,為什麼會有人愛喝這類又燙嘴、又苦口的東西?
“我又不像二姐生病,為什麼要喝這種比藥還苦的東西,苦死人了!”從有記憶就怕苦,姚彩衫低著頭哀號著。
“小老弟,你真不識貨,聞這茶香氣逼人,色澤也美,該不會是『蒙頂石花』吧?這可是茶中之王,幾千種好茶放在這茶麵前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