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第二天破曉時分,凡妮莎已經穿上一身戎裝,手持長劍,騎著白馬站在隊伍的最前沿。
號角聲連綿不絕,從泰倫斯的陣營直吹到絕冬城,再秉風雷之勢染遍城東谷地,那裡,凡妮莎已經隱隱能看到一支為數不少的隊伍正在掩殺過來。
“我的好姐姐,你總算及時趕到了。”凡妮莎衝著索蘭達的方向微笑著說。之後,她示意自己的傳令官,傳令官舉起令旗,下達了進攻的號令。
廝殺開始了。
雷納帶領的弓箭手們率先發難,射完一輪羽箭之後,盛夏騎士團發起衝鋒,迎戰烈炎騎兵,步兵緊隨其後,在塞德里克爵士的一聲令下衝進敵軍的隊伍,拼死砍殺。
鼓點敲出戰鬥的節奏,迎風鼓盪,一面面旗幟交錯往還,有紅盾紋中的白玫瑰,頂端則是一朵金玫瑰,鑲在草綠色底子上;有烈炎王族的長槍貫日,金底紅槍;有德林家的飛龍玫瑰花冠,美麗而莊重。盛夏騎士團狠狠撞向泰倫斯的側翼,眼見得烈炎騎士們的銀盾在空中翻轉掉落,刀劍之聲不絕於耳,這在凡妮莎耳中猶如美妙的樂章。
烈炎戰士從四面八方圍上來,寒鐵在手,但眼神慌張,凡妮莎品嚐得到他們濃烈的恐懼。公主的騎士團護在她身邊,雷納早已一馬當先,左衝右突,砍下第一個人的手臂,劈穿第二個人的肩膀,第三個人將斧子劈進弓箭手鬆軟的松木盾裡,而他反手將盾牌砸到那笨蛋的臉上,將其撞翻,然後趁其試圖站起來時猛下殺招。他正奮力將自己的羽箭從死人肋骨間拔出,一支長矛戳進他肩胛骨之間,感覺像被人拍了一下後背。弓箭手回身砍向長矛兵的腦袋,鋼鐵劈開頭盔、頭髮和顱骨,手上一陣酥麻。那人略微搖晃了片刻,等雷納抽回長劍,屍體便四仰八叉跌倒在泥地上,看上去更像是醉酒,而不是死了。
這時索蘭達的傭兵團已然殺到,加入戰團,他們像一群洪水猛獸,將泰倫斯的步兵衝得七零八落,但烈炎之王似乎並不慌亂,他忽然中門大開,陣列裡衝出一股特殊的力量魔法巨獸那些生著長長鼻子的龐然大物四蹄如飛,將索蘭達的傭兵們紛紛踢倒踩踏,有的還用鼻子捲起來猛命摔在地上,眼見得形勢逆轉,索蘭達頓時火冒三丈,不假思索地用力一揮手,銀色的火焰便從她身上擴散出去,不可思議的衍射光逐一射中自己的同伴,他們頓時情緒高漲,威風凜凜,張牙舞爪地朝魔法巨獸撲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蔽日門外血流成河,連太陽都不忍觀看這慘絕人寰的戰鬥,悄悄躲到了雲層背後。
好在泰倫斯帶來的巨獸數量有限,沒過多久就被髮了狂的傭兵們刀砍劍刨地消耗得差不多了。泰倫斯趁此機會得到喘息,迅速排程後續部隊裝備精良十字弩的輕騎兵。他們的速度之快,一眨眼就飛奔到了凡妮莎近前。
雷納撥開第一支羽箭時發出的金屬撞擊聲把公主嚇了一跳。他與第一個人交手,第二個人趁機繞到他後面,照準背心砍下去。雷納身下的坐騎機警地轉圈,因此他不過被稍稍掃到一下,皮甲被撕了個大口子,露出下面的鎖甲。他以一敵三,凡妮莎來不及呼叫,自己的騎士們已然衝過來為弓箭手解圍。
第三個騎兵朝公主而來。凡妮莎忙躲到馬車後面。鼓聲、號角、笛子、馬匹嘶鳴,金鐵相交的尖銳響動,但一切的一切都彷彿如此遙遠,世界只剩下迅速逼近的騎兵和他手中的十字弩。他在鎧甲外罩了件外衣,上面繡有長槍貫日紋章,表明是弗里曼家的人。凡妮莎向後仰身,躲過致命的一箭,順手一劍劃開騎兵交錯而過的腰,血噴了出來,染紅凡妮莎的馬尾。
另一名騎士發動衝鋒,他們想把公主和她的騎士們分隔開。凡妮莎向後退卻,催馬小跑著原地繞圈,一圈,兩圈,三圈。騎士大聲咒罵,“你不可能一直跑”
一道魔法閃電結結實實砸在他後腦,擊穿頭盔和顱骨,將騎士從馬鞍上掀飛出去。原來是公主的貼身魔法師米斯救了她。更多的烈炎騎士圍上來,凡妮莎看見一個自己的騎士被壓在自己瀕死的坐騎下,周圍是一尺深的水;另一人仰面躺倒,四肢伸開,一動不動。他沒戴擴喉,一尺長的斷劍從下巴戳出來。
是我讓他們不穿鐵甲的。凡妮莎心痛地想。他們不能白白死去。“傳令官在哪裡”公主大喊。
“公主,有什麼吩咐”渾身是血的傳令官靠攏過來,手裡提著滴血的長劍。
該死的科曼也該作點什麼了凡妮莎傳令下去,“召喚科曼的龍翼天使如果他們不能飛,就別留著沒用的翅膀”她轉頭對魔法師說道,“去作你該作的事,這裡我能應付”米斯擔憂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