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選擇不肯相信的十三這回卻沒再出聲,他沉默了幾秒鐘,還是說道:“我始終覺得這沒有足夠的說服力,如果你能拿出證據來,我或許可以相信你說的。”
我說:“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這九口木棺包括石柱是早已經存在的,這個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在我的記憶當中,餘將我擄到這裡的時候它就已經存在了,我想說的是這些絲狀物以及裡面銅印的存在。”
十三卻依舊還是很倔強地搖頭,他說:“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做出來或者就能夠想出來的。”
面對十三異常的倔強,我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解釋這一切,但是儘管如此,在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全新的一個猜測,那就是這個與我一模一樣的絲狀物凝聚而成的屍體是出自我手,但是周邊木棺裡的絲狀物就不能確定了。
很顯然,是我將餘的銅印封在了裡面,可是想到了這裡的時候,新的疑問又出來了,既然當時餘的銅印還沒有被封在木棺裡,那麼他擄了我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換一句話說,他想從那一口木棺裡得到的又是什麼?
似乎總有一件這樣的東西在左右著事態的發展,而這件東西,我卻根本沒有絲毫印象,或者說連我自己也壓根就不知道。
但是蔣知道,我確定他一定是知道的,因為這個陷阱本來就是出自他手,即便不是出自他手,也與他有著脫不開的聯絡。
既然是這樣,那麼這枚銅印我拿應該是不會有異樣的,因為這本來就是我放進去的,只是那時候我八歲,現在已經長大了而已。
這樣想定,於是我彎腰伸手去拿銅印,十三看見了但是卻沒有阻止,但是他也一聲沒吭,大約是他心裡也認定我可以拿起來,但是又有些沒譜,所以顯得很猶豫。
最後我還是握住了銅印,這枚銅印與蔣的玉印異樣冰冷,我將它拿起來,看了底部的印章,果真和之前的異樣,也是用大篆寫著一個繁雜的“餘”字。
我對十三說:“果真沒事。”
十三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說:“你試試看這銅印能用不能用,要你能用的話也算是有了一件防身之物,遇到麻煩也就不用讓我提心吊膽的了。”
我“哈哈”一笑,算是預設了十三的情義,可是我拿著銅印周遭卻無屍體,十三則一指地上的絲狀物說道:“這些不就是天然的試驗品嗎。”
我想想也對,它們既然能夠凝聚成屍體,那麼應該也可以當成屍體來使,於是我拿著銅印走近,但是我才走一步,這些絲狀物就飛速地往後退開,顯然是對我手裡的銅印懼怕到了極點。
我可不是會這樣善罷甘休的人,於是追著上去,它們竟然一路回退,最後全部又縮回了木棺裡,等我趕到木棺邊上的時候,原本生長了密密麻麻,就像蜘蛛網一樣將木棺纏繞了結結實實的絲狀物竟然瞬間消失不見,全部縮了回去。
等我來到木棺邊上,往裡面看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具具的屍體,而且是穿著青銅鎧甲的屍體。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另外這八口木棺裡的屍體有蹊蹺。
而在鎧甲裡面是完完整整的一具屍體,和剛剛絲狀物凝聚出來的一模一樣。雖然覺得有蹊蹺,但是我還是大印一揮,朝著鎧甲裡的面龐蓋了下去。
我用足了力氣,然後拿起銅印,只見蒼白的屍體臉上正正地印出一個大篆的“餘”字,但是這個印章在剎那間就開始跟著消散,因為鎧甲裡的屍體在瞬間發黑崩散,或者說這是絲狀物的枯萎。
只是不一刻的功夫,鎧甲裡完完整整的屍體就變成了飛灰,落在鎧甲當中也撒了厚厚的一層,木棺裡只剩下了一具鎧甲的空殼子。
每一個人的印章都有不同的用處,目前為止我只看到了餘的銅印與其它印章一樣具有毀滅的能力,卻不知道它能不能號令屍體和陰兵。
十三看到這一幕,在我身後嘖嘖感嘆,然後他又躍躍欲試地說道:“何遠,給我試試,師傅的玉印我用不了,看能不能使用餘的。”
這倒不是什麼大事,我還記得十三用蔣的玉印號令屍體的那一幕,結果他忙活了大半天那屍體就是不聽他的,沒想到十三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現在想想當時的情景就覺得忍俊不禁。
我於是將銅印交給十三,十三接過銅印,來到另一口木棺旁邊,也是大印一揮,做得有模有樣,然後一印章蓋了下去。
我走過去,朝木棺裡伸出了頭,結果卻是和上次一樣,屍體上連絲毫的印記也沒有,而且整具屍體很長時間了都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