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個亭子去了。
楊夫人等女眷這會兒也是逛的乏了,正坐在亭子裡一邊欣賞著整個果園的全景一邊小聲說著話。見得董蓉趕來,楊夫人就笑道,“我們還道你這主人哪裡去了,怎能放任客人隨意走動?你就不怕我們喧賓奪主,霸佔了你這果園?”
董蓉上前挨個給幾位夫人倒茶,笑道,“師母們若是喜歡什麼,儘管拿去就是了,何必還用霸佔?再說了,那惡霸也不是人人能做的,起碼也要有力氣打架不是?我這就讓人上酒菜,師母和師妹們吃飽了,再試試做惡霸的滋味也不遲。”
她這話一說完,亭子裡別說幾位夫人小姐,就是隨伺在側的丫鬟婆子都是笑得不行。楊夫人笑著拍拍董蓉的背,嗔怪道,“你這丫頭怎麼就沒託生到我肚子裡,若是有你當女兒,我豈不是日日都要笑得開懷。”
董蓉眼角掃了楊小姐一眼,見她依舊笑著,臉上並沒有什麼異色,於是就道,“師母可是說錯了,若是我當真託生到您家裡,怕是您要氣得日日照三餐打我了。還是婉音師妹的性情好,文靜又大方,看著就是個孝順又知禮的。”
天下當孃的都喜愛自己的孩子被人誇,楊夫人果然臉上笑意更濃,嘴裡卻謙虛道,“你可別誇她,這丫頭只不過規矩好些罷了。”
眾人說笑幾句,董蓉要升到正當空,於是就招呼四蓮和文娘上酒菜。女眷的酒菜是在小灶間單做的,更是精緻許多。下酒的滷菜只有四盤,其餘另有四道熱菜,一道湯。主食是一大盤薺菜豬肉蝦仁餡兒的燒賣,各個都捏成了花朵形狀,幾乎是一端上來就受到了所有女眷的誇讚,待得咬上一口滿嘴都是鮮美滋味,於是人人都是喜笑開顏。
董蓉親手捧了一罈子葡萄酒,挨個給客人倒酒。原本廉價又易碎的琉璃杯子,平日裡,家境稍為殷實一些的人家都是不稀罕用的,如今只不過換了個細高模樣,居然顯得優雅許多。待得倒進紫紅色的葡萄酒,端在手裡搖一搖,眾人心裡莫名的就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美麗。
董蓉笑著執杯勸酒,甜甜的葡萄香裡摻雜了淡淡的酒味,立時俘獲了所有女子的心。大家推杯換盞,品菜說笑,亭子裡越加熱鬧了。
一眾丫鬟婆子們也被文娘請去亭下的小桌兒上落座,雞魚肉蛋上了七八樣兒,當然酒是不敢多給的,但每人一小杯嚐嚐味道還可以。於是不到片刻功夫,亭上亭下,不論主子還是奴婢,臉上都是駝紅一片,襯得漫山桃花好似都失了顏色。
而山下酒家裡,這會兒也同樣是熱鬧之極。一眾學子們早就撤去屏風,把六七張桌子湊在一處團團圍坐。平日裡青衫白扇,一身風流瀟灑的書生們,這會兒早就形象全失,有得咧了衣襟大口灌酒,有的高聲猜拳行酒令,有的抱著雞腿雞爪大嚼,有的迎風立在門口大聲賦詩。
原本躲在廚下打算好好近距離接觸一下讀書老爺的劉嫂子和幾個小廝們,見此都是驚得大張了嘴巴,半晌合不攏,末了又都笑得直嚷肚子疼。至此以後,他們再伺候那些來果園遊玩的客人,哪怕身份尊貴,也是恭敬有餘,心下卻無敬畏。畢竟人前再如何威風凜凜或者美若仙子,人後都是同樣要吃喝拉撒不是?
如此,山上山下吃喝笑鬧了足足一日,眼見日頭都要落到了西山頭,幾位先生才帶頭告辭。董平生怕喝得半醉的老先生們跌下石階,趕緊喊了幾個小廝摻扶。至於一眾同窗們就不必指望了,他們這會兒已是各個爛醉如泥的躺在酒桌下睡覺呢。
好不容易伺候著先生們上了車,女眷們也是早早安置妥當,董平這才稟告姐姐一聲,打算留同窗們住一晚。董蓉正忙著指揮文娘把幾位夫人喜歡的點心裝盒子,聽得這話就要弟弟去找劉嫂子。
果然,劉嫂子直接帶著小廝們從庫房裡拿了十幾張又密又厚的草簾子,三兩下就把小酒家圍得嚴嚴實實,末了再把火龍生起來,地板就變成了熱炕。一眾喝得爛醉的書生們睡得是鼾聲四起,很快就熱得自動自發把身上的衣衫扯了下來。董平見此才放了心,趕去同姐姐一起送客。
楊夫人等人接了點心盒子都很是歡喜,紛紛道謝並邀請董蓉閒暇時去家裡做客。董蓉一一應了,見得弟弟過來就託付幾位師孃平日多照料。
楊夫人眼見這姐弟倆站在車下,容貌相近又同樣知禮,心下更是喜愛。於是回身示意女兒看向窗外,婉音不明就裡,疑惑之下抻頭看去,正好見得董平含笑抬頭。橘紅色的晚霞襯得翩翩少年郎好似天神下凡一般,惹得少女瞬間紅了臉,慌忙放下了窗簾,死死低著頭不肯再抬起半分…
(老家這裡風大啊,昨晚把電線刮斷了,好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