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姐失望之極,眼見就要跳腳大罵,不想陳老二卻是衝著她猛使眼色,她只得壓了火氣,藉口家裡還有活計扯著孩子就出了門。
夫妻兩個一出了院門,曹大姐就忍耐不住問道,“你方才為啥不讓我發火,憑啥家裡人都有好處,就我半文錢也撈不到啊。”
陳老二扭頭瞧瞧左右無人,這才湊近自家媳婦兒小聲說道,“你這笨婆娘,早上苞谷粥喝多了糊住心竅了吧!你也不想想,你爹你娘都老了,二姐兒身子不好,能不能活到出嫁都不好說。柱子又是個傻子,那小狐狸精就是置辦再多田產總要有人幫忙打理吧。咱們先把她籠絡住了,過幾年再過繼一個兒子到柱子名下,到時候這些產業…哈哈!”
陳老二越想越覺自己的主意絕妙,說到最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曹大姐兒也是聽得滿眼放光兒,一巴掌拍在自家男人身後讚道,“孩子他爹,你真是太聰明瞭。走,回家!今晚給你殺雞燉肉!”
陳老二得意的揹著雙手,高抬了下巴極不屑的應道,“不是我說,你真是跟你娘學得越來越摳門了,一隻雞算什麼!以後老子要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再娶十個八個漂亮娘們…”
他一時太過歡喜居然把心底最深的盼望也說了出來,曹大姐兒哪聽得了這個,伸手掐了他的耳朵就扭了三圈兒,“陳老二,你居然還存了這心思,看我不掐死你!”
“哎呦,疼啊,疼!我是說著玩兒的啊!”陳老二疼得嗷嗷叫,被大發雌威的曹大姐兒扯回了自家,不必說,燉雞改成了竹筍炒肉絲。
不提曹家眾人的各自心思,只說董蓉和傻柱藉此機會是徹底搬出了曹家,直接住到了山頂的茅舍。
陳老爺出身富貴,又喜好風雅,小小茅舍裡木器用物可謂一應俱全。當日接收時董蓉未曾仔細檢視,今日認真瞧瞧才發現就連炕上的小木幾都是雞翅木雕了古樸雲紋的,更別提那窗下的木榻、炕尾的躺櫃兒還有牆角的多寶格等物有多精緻了。
她粗略算了算,只這些木器就值十幾兩銀子了,這倒是真應該承了陳老爺的人情,說不得以後要找機會還上一還。
柱子扔下行李就嚷著肚子餓,董蓉抬頭瞧瞧已經升到天空正中的太陽,也覺肚子咕咕亂叫。她走進茅舍一側充作灶間的耳房轉了一圈兒,雖然鍋碗瓢盆俱全但米缸面袋卻是空空。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就是廚藝再高超也要有食材啊。不必說,午飯要去城外小院兒解決了。正巧製冰的生意還要交代一下,以後有果園牽著心思,那裡必定要去得少了,各項事宜還是要託付給可靠之人的。
小夫妻倆飢腸轆轆趕到小院兒的時候,董平正一手舉著饅頭一手握著書本坐在樹蔭下,許是讀書讀得入了迷,饅頭已是被風吹得乾硬都沒有發現。
傻柱上前搶過饅頭就咬了一口,驚得董平從書香世界回過神來,見此趕忙給他倒了一碗茶水,末了才笑著問道,“姐,你和姐夫怎麼頂著大太陽趕回來了?左右這邊也沒有急事,晚上消了熱氣再走多好啊。”
董蓉自己動手倒了一碗涼茶咕咚咚灌了下去,幹得差點兒冒煙的嗓子終於覺得好過許多,於是笑著應道,“家裡沒飯吃啊,不回來就要餓死了。”
董平猜得姐姐必定是在曹家受了慢待,臉上就帶了惱怒之色。董蓉不願弟弟跟著操心,伸手拍了他一巴掌表示自己不在意,然後轉身進了灶間。
很快三碗雞蛋羹外加五個白麵饅頭就熱好了,一家人口邊吃邊閒話兒,董蓉見院子空蕩就問起王家表哥表嫂怎麼還沒回來,這才知道曹姑母染了風寒,表哥表嫂在家照料呢。
想起曹姑母對自己的維護和疼愛,董蓉就盤算著下午去城裡買些吃用之物送去。正是琢磨的時候,偶爾抬頭瞧得董平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疑惑問道,“平哥兒可是有話要說?
董平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說道,“姐,再有兩日書院就該開課了,我想…
“啊,這麼重要的事兒你怎麼不早說!我最近真是忙糊塗了,居然把這事忘腦後去了。”董蓉懊惱的拍著自己腦門兒,心裡暗暗咒罵曹婆子和牛氏,若不是她們三番五次找茬攪合,她也不至於連弟弟入學都忘掉了。
董平眼見姐姐兩巴掌下去腦門就紅了一小片,趕緊沾溼了袖子替姐姐敷著,勸道,“姐,你別急啊,還有兩日才開課呢。“
董蓉嗔怪的瞪了弟弟一眼,掰著手指頭開始數著,“這怎麼能不急,你的長衫要做兩套新的,文房四寶也要添一套,被褥也要蓄床厚實的,還有書箱、茶具、鞋襪那些小物件兒,兩日功夫哪夠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