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說了幾句閒話兒,董平就帶著媳婦兒回了自己的院子。董蓉眼見弟弟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立時扭身就掐了自家夫君的腰側,拷問道,“這幾日我每次讓你去吏部,你都推三阻四,結果平哥兒就被送去那麼遠的地方做官。你說,是不是你在中間動什麼手腳了?平哥兒好像也在替你遮掩,你是不是同他有什麼密謀?”
慕容懷德這一刻真實萬般後悔為何娶了個如此聰慧的媳婦兒,想要瞞過她行事真是太過艱難了。他有心把暗中佈置的後手說說,但又覺這只是自己猜測,不願讓妻子跟著擔心。
正是為難的時候,雲睿卻從院門進來稟報說柳家來人了。慕容懷德立時就冷了臉,董蓉也鬆了手,甚至還幫著自家夫君好好整理一下衣衫。小夫妻倆如何玩鬧都不為過,但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可不能傷了男人的顏面,更何況還是在“仇人”面前。
柳家來人是柳夫人的貼身老嬤嬤,她老老實實跟隨著紫竹走進了大廳,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坐在主位上的中山王夫婦,就當先跪倒磕頭。
她也是在柳家伺候了幾十年的老人了,雖說不知這些時日為何主子們提起王府總是臉色詭異,但老王妃出殯,主子們作為至親都未曾到場,再聯絡一下外面的些許流言,她就是再蠢笨也猜出幾分。
按理說今日這差事,她真應該有多遠躲多遠,但無奈柳夫人親口指派她過來,她也是實在沒辦法。左思右想之下,就只能把姿態放到最低,中山王就是對柳家有再多怨恨,想必也不好牽連到她這個謙卑的奴僕身上。
果然,中山王雖然沒有叫起,可也沒有立刻讓人把她拖下去打一頓,老嬤嬤偷偷舒了一口氣。
“老奴給王爺王妃請安了。”
慕容懷德望著跪在眼前的老嬤嬤,眼裡滿滿都是厭惡,只要一見到柳家人,他就會想起母妃身亡之事,若不是母妃遺命他不得報仇,他恨不能把柳府上下統統毒死給母妃陪葬。
“不必多言,柳家派你來做什麼,趕緊說,說完滾出去!”
老嬤嬤聽得王爺語氣裡的不耐煩,嚇得趕緊縮了脖子,小心翼翼把來路上思慮了千百遍的話說了出來,“回王爺的話,我們老爺夫人說老王妃已是過了百日祭,若是王爺哪日有空閒,柳家就把我們小姐送進府來。這也是老王妃的遺願,想必見得侄女進府,老王妃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哼,安息?柳家真是好厚的臉皮!”慕容懷德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臉色氣得鐵青。董蓉趕緊替他撫著後背順氣,低聲勸道,“這事兒當初已是答應過母妃,你就算再氣惱,也不能當真違揹她老人家的遺願。左右都要履行,不如就趕緊把人接進來吧,王府也不差她一口飯!”
“好,你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就說三日後傍晚把人送到王府後門,過時不候!”
“是,是,老奴一定把話帶到!”老嬤嬤許是沒想到會如此順利完成任務,歡喜的一連磕了三個頭,這才拖著發軟的雙腿趕緊退了下去。
董蓉見得沒有外人,這才抱了自家夫君的胳膊,笑道,“我正好為平哥南下懊惱,她倒是送上門兒給我撒氣來了。到時候我折騰她,你可不能心疼啊!”
慕容懷德猜得媳婦兒是怕他氣大傷身,變著法的哄勸自己呢,於是緊緊摟了她說道,“算了,那樣惡毒心腸的人,你就不要見了,省得髒了自己的手。”
董蓉抱著夫君的脖子,笑著應道,“好。”
柳家三口人,自從派了老嬤嬤去王府就一直提心吊膽的等著回信,他們也不是沒想過,若是柳孝貞進了王府回受到冷待,但柳老爺堅信天下沒有任何一個男子對權勢無動於衷,只要到時候他出力把自家外甥推上皇位,母儀天下的一定會是柳家女兒。而柳孝貞則是純粹的不服氣,自家姑姑都能從側妃爬上正妃的位置,她要容貌有容貌,要手段有手段,再加上爹爹的助理,她難道還鬥不過一個農家女?
只要進了王府的大門,她總能想到辦法,一點點兒搶走表兄的心,把整個王府控制在自己手裡。
老嬤嬤幾乎是逃一般回了王府,當著主子的面兒,她自然不會說起自己如何狼狽,只說中山王同意讓自家小姐進府,但是隻能從後門接進去。
柳家三口原本還怕慕容懷德賴賬,聽得這話頓時都放了心,哪裡還計較是從前門還是後門進府這樣的小事兒啊。
柳孝貞強忍著心下的激動,幾乎要把手裡的帕子揉成一團了。她低聲懇求柳老爺,“爹,能不能多給我準備些銀錢?進王府之後,我需要打點下人,否則行事恐怕要受拘束。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