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筱雨輕輕颳了下大牛的鼻子,道:“姐現在要去老屋那邊兒,等姐回來給你糖塊。”
大牛高興地應了一聲,歡快地朝家跑去。跑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一本正經地問筱雨道:“姐,什麼是銀子挖當婦?是銀子挖出來,當成婦人的意思嗎?”
筱雨哽了一下,心裡有些後悔讓大牛去打聽熊家和鄭家的訊息了。小孩子什麼都不懂,這讓她怎麼跟他解釋,說那人說的是“****蕩婦”,而不是“銀子挖當婦”呢?又怎麼跟大牛說“****蕩婦”的具體含義呢?
“……這個,姐也不是很清楚。”
“那我回去問我娘。”
“誒……不用問你娘。”筱雨尷尬地忙阻止他說:“這話其實沒什麼意思,你不用記著。等你長大了,你就都懂了。現在你是不是該期待待會兒姐給你的糖塊?”
大牛疑惑地看著筱雨,不明白為什麼之前她說不清楚意思,之後又說沒什麼意思。但大牛也不多想,老實地點頭應了聲,心思又被筱雨許下的甜頭給佔了去。
看著大牛走遠的小身影,筱雨這才長舒了口氣。
趕到秦家老屋院外時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筱雨撣了撣衣裙,一派輕鬆閒適的模樣,敲了院門。
來給她開門的是元寶,門一開啟,元寶便像兔子一樣蹦得老遠,然後迅速回頭鑽到了高氏後面去。
“那麼怕我啊?”院子裡的人都朝筱雨望了過來,筱雨也就擺出了一副笑面虎的模樣,笑眯眯地看著元寶,說:“怕我做什麼,我又不吃人,退一萬步說,我真要吃人,你好歹是我堂妹,我吃誰也不能拿你下口啊。”
原本以為不過就是嚇嚇她,畢竟這種說要“吃人”的話,也沒人會信。可出乎意料的是,元寶竟然嚇哭了。
筱雨也有一瞬間愣神,但元寶這反映倒是更加凸顯出筱雨的“可怕”,在筱雨看來,元寶的這個“配合”簡直是神來之筆,絕了。
筱雨於是又“呵呵”笑了兩聲,在元寶這樣的反應下,這聲笑便顯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筱雨慢悠悠地走到秦招祿身邊坐下,一手支了側臉,手肘抵在桌上,閒適地問道:“都說得怎麼樣了啊?”
筱雨進院子時便注意觀察了院子裡人的臉色。秦金仍舊是沒在場,但秦招祿臉色不大好看,熊家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這在筱雨看來,或許是兩家人談崩了。
秦招祿吸了口氣,說:“熊家同意讓熊春芬嫁進來,也不需要把婚事辦太隆重,聘禮聘金也不用給,當然,他們也不會給陪嫁。”秦招祿頓了頓,握了握拳:“但他們有個要求,就是熊春芬嫁進來之後,就要開始掌家。”
熊家來談事的仍舊是那對叔侄。這時那精明些的侄兒便道:“我們這要求哪兒過了?春芬沒出嫁的時候就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嫁到鄭家去之後,也是她管家。你們秦家這大房,兩個老的也老了,小的還不懂事,秦金他爹孃都不在,春芬這大孫媳婦掌家那是順理成章的事,還不該是我們的安排,掌家的事情那是正兒八經該落到她身上的。不知道秦家二叔不同意的理由是什麼?”
的確,熊家說的話不無道理。可是熊春芬掌家,那秦斧和高氏,甚至是元寶、秦銀今後的日子可就莫測了。秦招祿不同意,熊家人的臉色當然不好看。
筱雨頓時有些明白秦招祿臉色難看的原因。一則是因為熊家竟然真的願意不計較聘禮聘金,讓熊春芬嫁進秦家門,這無疑是脫離了秦招祿原本的打算;二則是因為熊家的要求,這讓他不得不擔心將來熊春芬進門後,秦斧和高氏兩老的情況。
然而,這時候再提“熊春芬肚子裡的娃到底是不是秦金的”這樣的疑問,就有些站不住理了。之前沒提,現在提,可不是耍賴嗎?
秦招祿還是個蠻正直的人,這樣的話他可說不出口。
秦招祿面色沉沉,熊家叔叔便看向筱雨,問她道:“秦家侄女兒……”筱雨望過去,挑了挑眉。熊家叔叔嚥了咽口水,“……的意思是什麼?”
眾人頓時都看向筱雨。
秦招祿對筱雨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讓她設法推掉熊家這個要求。
秦招祿的擔心不無道理。熊春芬比秦金大八歲,正是二十三四,算得上是女子最鼎盛的年紀。等她和秦金成了親,掌了家裡的財權,上可以欺負已經老了的秦斧和高氏,下可以欺負還沒成年的元寶和秦銀。就是中間,衝著秦金現在對熊春芬死心塌地的勁兒,也多半是個耳根子軟只知道聽媳婦兒話的。秦招福和陳氏這一對公婆又不在,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