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勻清讓人喚了掌櫃過來,皮笑肉不笑地道:“掌櫃的,咱們這酒樓,雅間兒的嚴密性做得還不夠好,最高檔的雅間居然還能讓人隨時隨地闖進來,你瞅著是不是該改進改進?”
掌櫃淺笑著道:“七爺只管吩咐。”
包勻清輕哼了一聲,喚上筱雨,兩人離開了酒樓。
回到包府時,包勻清身邊的香鏡卻是守在二門,見著包勻清的人影便立刻趕了過來,嬌滴滴地叫了聲“少爺”,又畏懼地對筱雨行了個禮,然後才頗為委屈地訴苦道:“薛姑娘來了,正陪著大少夫人在夫人跟前兒說話呢,聽說這會兒又在發脾氣,少爺可得小心應對著……”
包勻清皺了皺眉:“這事兒你怎麼知道,還專門等在這兒?”
香鏡失語了片刻,方才磕巴解釋道:“奴婢也是……聽人說的,想著,告訴少爺一聲,讓少爺好有個準備……”
筱雨斜著眼打量了香鏡一番,想起從前鳴翠告訴過她的,香鏡的來歷。她爹孃都是包府的家生子,世世代代都是包家僕從,親戚多,雖然香鏡她老子娘並不想讓她做主子的身邊人,想讓她尋個能幹的人嫁了做正頭娘子,但是拗不過香鏡自己有想法。女兒這樣了,爹孃總不能不幫襯一把,暗地裡幫著香鏡打聽有關於包勻清的訊息等事兒,應當也是常事。香鏡能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訊息,那也就不足為奇了。
當然,還可能香鏡瞧著那怡冰姑娘委實漂亮,她們這些包勻清身邊的通房丫鬟也有危機感。
包勻清對此顯得有些不滿,盯了香鏡一眼,淡淡地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香鏡囁嚅著膩了一會兒,大概是瞧著包勻清的確是一副不耐的表情,她這才委委屈屈地退了下去。
進了二門,筱雨便讓荀嬤嬤回耿氏身邊去了,包勻清也道他可以直接送筱雨回她院子裡去。荀嬤嬤便福禮離開,那些個家丁護衛也留在了二門外面。
包勻清揹著手,邊走便皺眉說道:“怡冰在母親面前應當是鬧不了情緒的,她在人前是個十分乖巧懂事的姑娘,香鏡那般說,是真還是假?”
筱雨笑了笑道:“你要是覺得好奇,就過去瞧瞧。”
“我還是不去了。”包勻清嘆道:“多個人多張嘴多個是非,我躲怡冰還來不及。有段日子沒見,我這都沒太把她放在心上了,沒想到今日又碰著了。”
“這姑娘也挺可憐的,雖然瞧著錦衣玉食,家裡人也對她抱有很大的希望,但到底是隻待宰的羔羊,養她十幾年,要她奉獻一生。”筱雨忽然有些感慨,對包勻清說:“這樣一想,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對她好些。畢竟你也說,再待個三兩年,她被送去京城入了宮,你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包勻清聽得有些動容,沉默良久才嘆了口氣道:“還是算了,平州城的百姓只要知道我這個人的,都曉得我是個風流的公子哥兒。我不怕蜚短流長,但怡冰不行。”
筱雨有些意外地看了包勻清一眼:“沒想到你還挺憐香惜玉的。”
“與我有關聯的女子我才憐惜,與我沒有絲毫關聯的女子,我連個眼神也不會多給。”包勻清又恢復了他那一副倜儻模樣,衝著筱雨眨了眨眼,筱雨輕哼一聲,不搭理他。
很快包勻清就送筱雨到了她的小院,卻是有個管事媽媽上前來對筱雨道:“二姑娘回來了?午膳後佛堂那邊兒老太君傳了話,若是二姑娘下晌無事,老太君想讓二姑娘陪她誦誦經禮禮佛,二姑娘正好回來了,這便收拾收拾去佛堂吧?”
筱雨有些意外,她也就只見過老太君一面,府里人都說老太君喜歡清靜,這會兒老太君怎麼會心血來潮地想讓她陪著了?
但這並不是什麼為難人的事情,況且她已經回來了,要是不去的顯得不像話。
筱雨口頭答應著:“那等我回屋裡換身衣裳。”
筱雨趁著換衣服的空當問鳴翠道:“能猜到老太君找我的原因嗎?”
鳴翠想了片刻後說:“有可能是老太君想見姑娘,以前大姑娘沒出嫁,時常去佛堂陪伴老太君的。”
筱雨皺了皺眉,低聲說:“我卻是想著,會不會是四少夫人的事情。母親將四少夫人禁足在佛堂那邊兒,指不定四少夫人鬧騰,吵著老太君了。”
“也許也有這個可能……”鳴翠畢竟不是老太君肚子裡的蛔蟲,對老太君也只是表面上的認識,猜不出老太君的想法。
筱雨換好衣裳,帶著鳴翠前往佛堂。
行到半途,卻巧遇上了不顯山不露水,卻給筱雨精明內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