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良的親戚賣掉,她可以很好地保護著他們撫養他們長大。
所以,她如今又何必再怕自己的名聲不好聽呢?女人的名聲不過是給選擇婆家的時候增添一些砝碼,她又不嫁人,自然不需要多好的名聲。畢竟這不是有關於女子德行的問題,對她的困擾不大,村裡人也只能說在嘴上說說,起不了什麼大作用。
羅氏去做飯,筱雨跟著幫她燒柴,潔霜也黏在了她身邊。三人一邊忙活一邊聊天,倒也愜意。
飯菜端上了桌,潔霜去招呼秦招壽等人回來吃飯。羅氏揹著小泥巴正擺碗筷,院門外響起高氏的聲音:“老三媳婦兒,給我開開門……”
羅氏的動作一頓,正往屋裡走的筱雨步伐未停,端了湯鍋擱在了桌子中央,朝羅氏挑眉一笑:“三嬸,我說什麼來著。”
有些人給了他點兒顏色就想開染坊。高氏此番來,想必是瞧著元寶從這邊兒真拿了糧回去,覺得問這邊要吃食是有門,所以馬不停蹄地又來了。
羅氏給高氏開了院門,高氏笑著搓著手進來,臉上的褶子全擠在了一起,活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
“娘,這個點兒來有什麼事兒?”羅氏開口道:“元寶不是拿了一袋米糧回去嗎?”既然拿了糧食回去,何必還趕在飯點兒來這邊,難道是想來混一頓吃的?
高氏是個糊塗的人,腦子不大會轉彎,沒聽出來羅氏話裡的意思,一邊笑著一邊說:“大牛他娘,這一冬天過去,囤的冬糧也吃得差不多了……”高氏無意識地搓著手,語氣訕訕:“我們兩個老的吃得少些也沒什麼,可你三個侄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頓頓捱餓不是……你看,是不是再給勻點兒……”
高氏眼巴巴地望向了羅氏,話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就是羅氏想找藉口堵她的話也沒可能了。
果然如筱雨所說,有一就有二。羅氏現在多少都有些後悔一時心軟給了元寶米糧了。
她是不忍心見兩個老人捱餓,但她手裡的糧食也不多,他們一家五口人住在筱雨這兒,吃穿上都依靠著筱雨的接濟。要是他們還要負擔起老屋那邊兒五口人的口糧,她哪兒負擔得起啊!
羅氏只覺得嘴唇微幹,她想開口拒絕,可這個話又沒辦法從嘴裡說出來。
高氏見羅氏不搭話,有些急,拉了拉羅氏的袖子,低聲道:“你要覺得為難,我給你想個法子。你趁筱雨那丫頭不注意,裝一大袋糧食擱在外面牆角根兒,等晚上我讓招壽他爹來扛走,你看成不?”
羅氏微微蹙眉,仍舊沒有接話。
高氏拍了拍她的手,只當羅氏這是預設了,笑眯眯地道:“當初招壽娶你我就看出來你是個好的,咱就這麼說定了,我這就先走了。”高氏說完,好像是怕羅氏反悔似的,急匆匆地就跑了。
羅氏上前關了院門,回頭看筱雨已經站在了院子中央。羅氏苦笑道:“你聽到了?”
“聽到了。”
雖然高氏說話聲音放得很輕,但筱雨耳力不俗,自然是將高氏的話聽了個全。
“……那現在怎麼辦?”羅氏有氣無力地道:“你奶奶只當我沒吱聲兒就是同意了,這要真到了晚上你爺爺來取糧……”
筱雨笑了聲,道:“三嬸,我說過了,惡人我來做,你不用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天氣雖然回暖,但晝夜溫差還是很大。到了晚上似乎又回到了寒冬時分,冷風能鑽進骨子裡。
筱雨披了一件厚襖子站在院牆旁邊,耳邊已經聽到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動靜。
就憑高氏的腦子,筱雨不認為她能想到夜晚偷運糧食這樣的法子的。高氏做事情不會想得太複雜,她想要糧食只會開口問他們要,絕對不會“聰明”地另闢蹊徑取糧。不是高氏的主意,那必定是其他人的主意了。
牆外的動靜更大了些,筱雨估摸著這是在尋裝糧食的袋子。她舉了燭臺悠然地開了院門,面向發出動靜的方向站著,淡淡開口道:“大晚上的,爺爺這是做什麼呢?”
隔得不遠,秦斧的樣子雖然模糊,看不大清,但靠著身形還是能辨認得出來。
秦斧頓時手足無措,下意識就要跑回老屋去。筱雨笑了一聲,道:“爺爺不用跑,我已經看見你了。”
秦斧身形頓住,這才慢吞吞地轉過身面對著筱雨,臉上泛起一絲苦笑。
筱雨向他走近,一邊閒話家常似的問他:“瞞天過海,這招用得還挺不錯的,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
秦斧嘴動了動,伸手指了指自己,示意是自己想的法子。
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