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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我嘆了口氣,還不到早上六點,肯定不會塞車。心裡想著是去香山呢還是去稻香湖,要麼去臥佛寺? 站在我的十六層上,從筒子樓的視窗望出去,凌晨的城市灰濛濛的,大地嗡嗡作響,

哎?! 怎麼嗡嗡響?! 我幾乎站立不穩,遠看著一波大浪一樣的起伏從天地相銜處盪開來,所經之處房屋坍塌成一片灰塵! 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我回過神,大地震!

我轉身想走樓梯,腦中靈光一閃,十六層啊! 我是劉翔也跑不下去啊! 一念至此,我的心揪成了個世紀麻花, 我這就要死了嗎? 嗡嗡聲越來越大,我兩腿抖著,冷汗一身。

突然,是我的錯覺嗎,一片寂靜降臨到我的周圍,一道光柱從上射下,正打在我前方。我象被無名的指令所攝,顫抖著向前邁了一步,站到了光柱裡。

那是一種祥和平靜的光芒,充滿愛和接受。沒有聲音,卻似乎充滿了無聲的歌唱。我感到如此鬆弛,一生象電影一樣在我腦海裡閃過, 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不重要的……一下子,都這麼明瞭……我閉上眼睛,這就是死亡嗎? 也好。

但是我心裡有種不甘心,是什麼呢?是失去的愛嗎? 是沒得到的愛嗎? 還是沒愛過? 我好象在空中懸浮著,那種不甘心變成了一種引力,讓我慢慢沉下來。

不知有多久,也許是一秒鐘,也許是永恆,我的腳一下子踩到了不平的地上,我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一步,這一步就邁入了人間地獄。

廢墟

那那嗡嗡聲重又充滿了我耳際,比十六樓上更響,我睜開眼睛,天! 我在一片之上,天空陰暗,周圍塵土瀰漫,大地還在抖動,偶爾人們的尖叫和哭喊聲在房屋的倒塌聲中此起彼伏。

我踉蹌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什麼抓住了我的腳踝,我低頭一看,才尖叫出聲。抓住我的是一隻黑手。 不,黑的血手! 這隻手上血肉模糊,聯著的手腕上是一圈黑色鐐銬,手腕上被磨出了白骨! 我嚇得抖成一團,不由自主地蹲了下來。我手邊的磚頭土塊動了一下,鼓出一個包來,我又啊地叫起來。這回是從地上冒出一個腦袋,不,還不如說是個頂著一頭土的血抹布。那些頭髮和了血和土,看著就是恐怖片裡的被冤枉的鬼來索命的樣子。

幸虧我沒作過傷天害理的事,見到此反而冷靜下來,知道是一個被埋的人想爬出來。於是著手扒開那腦袋邊的土和磚塊,幸虧我戴了皮手套,饒是這樣,扒到這人能爬出來時,我的手套兩邊中間的三個指頭都開了線, 我的黑皮手套啊。心裡一動,怎麼這時候我還有心可惜我的手套? 我在西單百貨大樓前的夜攤上買時才花了十塊錢,難怪是偽劣產品……西單,那這是哪兒啊? 不象我住的地方啊? 不對,不象現在的北京城,倒象農村……可我明明住在海淀區的呀……

一恍惚間,一隻黑血手搭上了我的手臂。那人低著頭,喘息不已。 得,先救人吧。

我架著那人的胳膊努力站起來,那人把另一隻手也搭在我胳膊上,搖搖晃晃的,靠在我身上,終於爬了起來。他衣衫襤縷,血土滿身,一隻左腿拖在地上,角度古怪,右腿抖得不行,兩腳之間也有鐐銬。 我想先把他扶到平地躺下,再救別人。剛走了兩步,那人幾乎癱下來,雙手拼命攀住我努力保持水平的左胳膊,死也不放,可又挪不動。我想這人那一條腿肯定是斷了,就要扶他就地躺下,管他是不是平地呢,我可搬不動你。

忽聽幾聲古怪的大叫,這才注意到我扒人的時候,地震過去了。大地的嗡嗡聲和房屋的倒塌聲沒有了,依然是塵埃遍地,但比地震時安靜許多。

我餘光撇到幾下閃光,扭頭一看,當場嚇得腿軟,差點兒和那人一起癱在地上。只見不遠處,一個滿頭滿身土的人,右手提了一把大刀,正砍向一個剛從上爬出來的人。 大刀起落間,一聲嘶叫伴一道血光,在昏暗的晨光中慘淡又詭秘。被砍的人頹然仆倒,提刀者轉身又去砍幾步外的另一個人。

我肝膽俱裂,張了嘴,可發不出一點聲音。

但心裡明白著呢,這決不是北京! 從我身邊的人手腳上沉重的鐐銬上來看,這兒可能是個監獄之類的地方,但這鐐銬決不是現代的用品,更重要的是,警察叔叔決不會用個大刀片子大砍一通的!

難道大地震扭曲了時間的走廊,把我從一個地震中送到了另一個震中 … 只是在不同的歲月裡?

但我怎麼向這位大刀先生講清楚? 他會不會一下子就用大刀招呼了我?

我馬上的反應是拔腿就跑吧,可我身邊這位此時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