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少各有所思。
再說幾人離開之後,墨妍也並沒有太多動作。
她徐步走至床邊,目光落在他臉上,帶著些笑意,那笑意之下卻又包裹著一層憐惜和愧疚。
“你怎的這樣傻,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值得麼?”她軟聲開口,想要伸手去觸碰他的臉頰,可終究,她還是覺得不合適,硬生生忍住了。
“你可有想過,你我不過相識數月,你卻為了我落得這般田地?你可有想過,若我知道了,日後該如何還能夠無動於衷…”她輕聲呢喃,自顧自的開始唸叨。到最後,她是又自嘲一笑,有些嬌嗔的瞟了他一眼。
“也罷!你原本就是沒有打算讓我知道的是麼?”她像是在問洛白衣,可沒有人回應她,一連幾句話,也就變成了她自言自語。
起身,她轉過身去身後的盆中取帕子,手伸進去時,卻發覺盆裡的水是溫熱的。
伸手將帕子浸入水中。
“你瞧,放在從前,若水涼了,我還可以催動體內靈力為你熱一熱,可現在……”她輕笑,擰出盆中手帕,慢慢走到床邊,開始細細的為他擦拭起額頭。
手不經意間觸碰到他的肌膚,她卻是被凍得打了個哆嗦。
微微一愣,她清楚的記得,他從前為她施針時,手偶爾不小心碰到她,明明是溫熱的。
心中一沉,她索性執起他的手細細把起脈來。
脈象紊亂微弱,似有若無。而以他現下的情況來看,分明便是寒氣入骨,心脈衰竭的症狀。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心中正疑惑著,卻見床上洛白衣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兩下。
墨妍連忙收回心神,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瞧。
而不負所望的,洛白衣緩緩掀開雙眸。
然而,他一雙眼睛睜開時,墨妍身體卻是徹底僵硬。
他的瞳孔,竟也如同他的頭髮一般,蒙上了一層瑩白的光,將他原本黑亮的墨眸裹得含煙籠霧,而瞧著他眼前的模樣,視線分明已經沒有了焦距。
他看不到了!他的眼睛瞎了!
後退兩步,墨妍失手撞翻身後的盆架和水盆。
隨著一陣叮鈴咣噹的聲響,幾道身影急急掠向門口。
“你們都別進來!”墨妍顧不得許多,大喝一聲。
而此刻,洛白衣已經摸索著身體艱難的坐了起來。
聽到水盤打翻的聲音,他先是微微一愣。
然而,當他聽到墨妍的聲音時,卻是身體驀然一僵。
儘管他的眼睛籠了一層薄霧,但墨妍卻依舊能夠感覺到他眸中掠過的那一抹光亮。
垂眸,洛白衣低笑一聲。
“她們終還是沒有聽我的吩咐,去找你了…”他的聲音依舊清潤涼薄,言語之間,對於生死彷彿也沒有十分在意。
只不過,短短的一句話後,他卻是劇烈的咳嗽起來。
墨妍上前一步,順勢攙扶住他的身體,看他幾乎要將五臟六腑咳出來,眼睛不由微微泛酸。
“我說洛白衣!你這麼做值得嗎?”她有些負氣的開口。
為何她總也不能理解這世間的愛情。鳳非離願為她出生入死也就罷了,可他明明知道她已經有了鳳非離,卻還不計後果,這麼做,是不是太傻了!
如果換成是她,才不會這麼做!
聽聞墨妍發問,洛白衣微微一愣。
對於值得不值得,他還真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當時,他只知道,他若再想不到辦法,她便要長眠在他百花谷中,而後有一天,靈魂消散,軀體飛離,再也找不到往生之路。
唇際揚起一抹淡笑。突然之間,他竟覺得身體沒有之前那麼難受了。
說來也奇,每次她在他身邊,他總是感覺很是舒適。
就像是一間空了多年的屋子裡,突然就多了那麼一個人,再不似從前那般空虛寂寞。
“我沒想過值不值得,只不過,這世上,總有些人,總有些事,明知不可為,卻偏要為之!”即便是這個時候,他仍是不願吐露他心中的半分感情。
他想,或者,他不說出來,她便可以裝作永遠不知道,而不必為此負疚。
而很顯然,墨妍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便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可真是不夠意思,好歹相識一場,你病成這個樣子,竟也不肯派人通知我們一聲!”墨妍本想避開那個話題,可兜兜轉轉卻總也離不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