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笑道:“嫂子還真別妄自菲薄,我就是再厲害,這府中千頭萬緒,不知多少眼睛看著,上頭還有太太,我也難周全這麼些,你們素日裡肯幫我看著想著,替我操心,這是為我好,我知道的,不枉咱們平日好了一場。”
李氏含笑點頭道:“你說話就是這樣讓人熨帖,只我卻慚愧的緊,我哪裡有一丁點兒好處能值得你說這樣話?罷了,我也不感嘆這個,反而弄得你不自在,只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讓我不要急著起來?”
“自然是為了嫂子好。”顧綺羅微微一笑,端著茶杯慢慢啜了一口,這才低聲道:“嫂子這病是從火上起,可我聽說這樣事你那兄弟從前又不是沒做過,偏偏這一回就把你氣得這樣厲害?”
李氏嘆道:“也就是弟妹了,我不瞞著你,不然當著別人,這話再也不肯出口。我那個兄弟確實不爭氣,我再怎麼要強,攤上了他做弟弟也是命中合該有這一劫。只從家裡敗落後,因為大爺待我極好,所以素日裡我幫襯一些,他也是默應的。因為這個,所以我那兄弟雖然三天兩頭過來,卻並不敢扎刺兒。昨兒不知是怎麼了?忽然就這樣鬧起來,丟盡了爹孃的人不說,更讓府裡全都知道我這點家事,簡直……我一想起,就覺得抬不起頭來,那……那個混賬東西竟是把櫻桃妹妹都拿來說嘴,櫻桃妹妹是個什麼樣清高的人,弟妹難道不知的?這話若傳進她耳朵裡,從此後我真是沒臉見她了。”L
☆、第二百零七章:排憂
顧綺羅慢慢點頭沉吟道:“這就是了。我就說能把你給氣病到這個地步,昨兒定是鬧得不輕。有些話我昨天雖有思量,卻沒有多說,唯恐嚇到你,可如今你既是病了,那我便告訴嫂子一句,我料著你那兄弟這一回鬧這麼大,未必無因,若真是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只怕你兄弟不是鬧了這一回就算的,萬一再有下一回……”
不等說完,就見李氏猛地掙扎著坐直了身子,氣喘吁吁怒道:“他還想有下一次?若還有下一次,我就給他一根繩子,趁早兒勒死我算了,也省的我在這府裡成了笑話。”
“嫂子。”顧綺羅微微搖頭,眼睛有些嗔怒的看著李氏,總算讓對方漸漸平靜下來,只聽她咳了幾聲,方將帕子撤下,鄭重道:“弟妹剛剛說,怕是我兄弟背後有人攛掇?沒錯,你這一說我也奇怪了,從前他得些東西就興高采烈的,誰知昨兒從我這裡得了錢,他竟然還不知足,忿忿不平說我不管家裡,惹得我惱怒了,訓了他幾句,他就惱將上來,嚷出了那許多不知好歹的話,這的確和他從前作為不符,只是……卻是誰會這樣惡毒呢?好端端為什麼挑撥我兄弟……”
說到這裡,她便看向顧綺羅,眼中狐疑之色更濃,好半晌,才輕聲道:“莫非真的是太太?只是……沒有道理啊,我又不會礙著她,她為什麼要這樣害我?”
顧綺羅嘆了口氣,搖頭道:“從她進門這幾個月,嫂子品一品她的行事,她是因為有人礙著她才這樣肆無忌憚的嗎?”
李氏一怔,旋即認真想了想。面色不由得一下子蒼白起來,喃喃道:“不是你這樣一提,我還沒發覺,可不是?她進門這大半年,做了這許多事,究竟並不是有人招惹了她,櫻桃妹妹何等聰明?容姨娘也是個溫柔可親的。她們能礙著她什麼?”
顧綺羅道:“是啊。櫻桃妹妹和容姨娘都不礙她什麼。連老太太都不管事兒了,可還不是被她氣得一場一場的病?你再想想,這府裡換了許多下人。雞飛狗跳了好幾個月,是我回來後才總算肅整了一些,這些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她不求這府裡的好處,我聽說她在外面還有自己的產業呢。”李氏一邊說一邊咳。面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她終於得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結論。喃喃道:“她不為自己圖謀,卻又忍不住行這些陰毒事,難道……難道就是為了禍害咱們府裡?”
“想必是這樣了。”顧綺羅說完,就見李氏滿臉不解的喃喃自語道:“她……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都嫁給了老爺。從此後和府裡就是榮辱與共,為什麼要禍害府裡?我原本以為她只是看我們不順眼,可……可難道除此之外。她還包藏著不可告人的禍心?”
“我想大概就是這樣吧。嫂子別問我為什麼,我不是太太。我也不知道她心裡怎麼想?我只是從她做的這些事情上反覆推斷,覺得只有這樣才能把一切都說得過去。嫂子說太太和侯府是榮辱與共,叫我說這可未必,也許太太從來就沒把這府裡當做是她的家,更沒有把身邊人當做是親人,包括對老爺,她也是由愛生恨,畢竟若是當日老爺迎娶了她為妻,那麼日後她也不會遭受那些磨難了,高家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