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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褚言眼裡,亞瑟是個有些衝動有些腦殘的孩子,但畢竟不是真的腦殘,在拿到盤子的時候也沒有貿然去動上面的撥片,而是找她要了一把匕首,轉身在木桌上寫寫劃劃起來。
褚言走到他身後看了一眼,發現他在用一種她看不懂的算式計算什麼,很快就寫了半張桌子。
厲害呀!
褚言立刻改觀了對少年的印象,連看他的眼神都尊敬了許多。
身為文科生,褚言對算數好的人就算說不上崇拜也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更別說這傢伙之前在她的印象裡一無是處,發現他這麼厲害,頓時有一種看到路邊乞丐打出降龍十八掌的既視感。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亞瑟放下了匕首,看著滿桌的算式,滿意的點了點頭:“呼——果然是個寶貝。”
說完,他就伸出一根手指挪動了盤子上的兩塊撥片。
下一刻,兩人被滿目的沙塵遮住了視線。
☆、第十七章:真好玩~
沙塵出現的毫無預兆,眨眼間就充滿了整個大廳,亞瑟毫無準備地被糊了一臉,不但迷了眼睛,還嗆了一鼻子灰,偏偏滿空間都是沙塵還不能咳嗽,不想吃一嘴只能憋著,憋得像個紅眼兔子,最後只能蹲下來捶地來緩解。
褚言就好多了,畢竟她遮了臉,呼吸受到的影響不大,就是眼睛有點難受,剛要閉眼,頭頂就砸下來了幾塊石頭,落在她頭上肩上,砸的還挺疼。
難道要塌了?!
她心裡一緊,仰頭向上看,卻什麼也看不清,根本無法判斷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周圍有垮塌的聲音傳來,或近或遠,聲源佈滿整個大廳。
就在她思考著是否要抓瞎躲到懸梯下時,斜前方也傳來了垮塌聲。
“啊——咳咳咳咳!!!諾亞?!咳咳咳!!諾亞你在哪??咳咳……”
安吉拉!
褚言這才想起這裡還有這個祖宗在,一邊回應“我在這裡,小姐不要怕”一邊朝著記憶中的位置挪,很快找到了嗆得不能自已的安吉拉。
少女狼狽的躺在一堆破木頭破布中間,試圖爬起來但無處著力,加上到處都是灰又嗆人,眼淚已流了滿臉,用沾了灰的手一抹,像剛從壁爐裡爬出來的。
“嘖,真麻煩……”
褚言在心裡啐了一聲,摘下臉上的口罩上前一步給安吉拉帶上,憋著氣把人從一堆破爛中間抱出來,左右看看,朝著記憶中的牆邊位置走去。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裡沒有擺放大件,牆上也沒有雕塑一類的裝飾,就算大廳垮塌,也不會有危險。
當然如果整個地底大廳都垮掉了那就只能認命了。
至於亞瑟……她相信他是個幸運的孩子,嗯。
臉上沒了遮擋物,雙手又因為抱著安吉拉不得空,褚言最終還是被灰塵嗆住了,剛壓著咳幾聲,安吉拉柔若無骨的小手就捂了上來,似乎是想幫忙。
褚言:“……”
好意她心領了,但是這一手的灰還不如不捂,更何況少女大概很少做這種“助人為樂”的事,下手沒個輕重,一捂上來她大氣都不能出一口,簡直能憋死人。
腦袋向後一仰讓出說話空間,褚言乾巴巴的甩出兩個字:“不用。”
安吉拉看到了“諾亞”臉上被她捂出來的黑手印,默默地把手放了下來,口罩下的臉有點紅,但是褚言沒看見。
大廳最終沒有垮,垮塌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灰塵也慢慢落地,露出了被遮擋住的景象。
亞瑟還蹲在原地,腦袋埋在雙膝之間,距離她們其實不遠,也就幾步路的距離。
剛才還很完美的宴會場景已經全部消失,頭頂的夜明珠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顆,勉強能讓人看清大廳內的景象。
現在這個大廳和入口處的大廳已經基本沒什麼區別了,就是垃圾多一些。
兩排長桌和安吉拉躺的軟塌一樣只剩下蓋著破桌布的破木頭,精美的食物和裝飾品大多成了灰,只有部分銀器還保留了原來的形狀,但已經氧化全黑了。
滿屋子的貴族也都不在了,原處只留下了衣物碎片,以及風化後的骨灰,中間隱約能看到一兩片骨渣。
看到滿地的骨灰,褚言的臉直接黑了。
她一想到自己被可能骨灰嗆了幾口就有點反胃,這些骨灰還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的老古董,標準的骨灰級骨灰……
不能再想了,想吐。
“亞瑟!”安吉拉摘下口罩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