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侯府大少爺自己花天酒地,家裡的女人早叫人勾引走了。又想燕曾這人倒也實在的很,一首曲子,不知勾引了多少女人。
不一時,姚氏催促簡妍道:“你來瞧,是睿寧親王家霓雲郡主的車駕。”
簡妍聽了,就湊到簾子邊看,果然瞧見睿寧家郡主的馬車停在燕曾的駿馬前,燕曾因尚未吹完曲子,又瞧見郡主自動地停下車架,於是越發深情款款地閉著眼將餘下的半支曲子吹完。
因今日出來本就是為了看人看熱鬧的,是以莊二夫人心裡也沒有埋怨姚氏一直看外頭男子,自己也湊到簾子前,望了眼睿寧府郡主的馬車,說道:“這睿寧郡主雖過了孝期,但這麼大張旗鼓地出門,卻也不像話。”
這睿寧親王是當今陛下的胞弟,因當今陛下幼時生病,病入膏肓之時,忽地匪夷所思地病情好轉,恰那時睿寧親王又患病,睿寧親王病癒後,就雙耳失聰。旁人皆傳是睿寧親王替當今陛下擋了煞,眾口鑠金,當今陛下也深信不疑,因此自幼便對睿寧親王十分愛護,睿寧親王家有五子,獨有一女,因此此女便備受寵愛。當今陛下愛屋及烏,於是早早封了此女做郡主。
因霓雲郡主自幼便立誓非狀元不嫁,因此待郡主成人後,陛下又替她賜婚,許了新科狀元給他為夫。只可惜,那狀元又英年早逝了。
樓上眾人正瞧著熱鬧,忽地就望見燕曾輕輕放下唇邊的簫,立在馬上深深地向簾子裡頭望去。
聚賢樓裡俞祁連領著胡媽媽等人趕緊出去,先跟霓雲郡主的馬車行了禮,隨即又做出邀請霓雲郡主入內的模樣。
燕曾將那瀟灑的模樣擺足,也就讓到一邊,等著跟俞祁連這知己說話。
待燕曾讓開後,霓雲郡主的馬車並未多停留,就向前頭去了。
樓上莊二夫人道:“想來郡主是要見俞老將軍他們,只用在宮裡等著就是。”
簡妍的心莫名地一跳,稍後莊二夫人就殷勤地替簡夫人招待人去了,不一時,又有張家送了點心過來。
姚氏打量著莊二夫人不在,就小聲道:“張舅媽在隔壁酒樓裡瞧著呢,原先張舅媽要隨著母親來這邊,說這邊地勢好,看得清楚,母親就說自己也是被請來的,哪裡好再帶了人過來?張舅媽原先聽到母親從你家要了掌櫃的還有夥計,眼紅母親做了大買賣,上回子有意入股,母親沒答應。九斤百日的時候,我瞧著張舅媽跟你家嬗妹妹親熱的很,張舅媽說笑著要你家嬗妹妹做了她家兒媳婦,只怕張舅媽是存心要跟你家結親,然後學著母親請了你家的夥計幫她賺銀子呢。”
簡妍撲哧一聲笑了,說道:“沒成想我家倒成了個寶,竟然也有人稀罕。我家關了鋪子這樣久了,現有的幾個人也給了二嬸,日後也是不打算再開鋪子的,哪裡會還留了人在家裡?只是二嬸早跟張舅媽有了嫌隙,為何會跟張舅媽說這事?”
姚氏道:“可不就是扈姨娘嘴快說了兩句嘛。為了這事,扈姨娘去撿了幾日的佛豆了。母親怨父親多嘴跟扈姨娘說這事,也有些日子不跟父親說話了。”
簡妍暗想果然是賺錢的人底氣足,如今莊二夫人也有膽量跟莊二老爺使性子了。想著,又覺這事還該注意一些,雖不曾見著,但按著年紀算來,張夫人是替她家庶子物色人呢,於是又叫玉環將隔壁屋子裡她庶妹簡嬗叫了過來。
簡妍跟簡嬗說了兩句話,果然簡嬗聽見簡妍聽提起張家人,就略略有些不自在。
簡妍心想簡嬗也有十四了,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心裡想著不知簡夫人是如何盤算的,於是瞧了眼姚氏,對著姚氏微微點了頭。
姚氏會意,心知簡妍除了張薜荔,不喜張家人,就故作玩笑地跟簡妍道:“妍兒可還記得張家少爺?”
簡妍笑道:“哪個張家少爺?”
姚氏嗤笑道:“還問哪一個,他們家少爺都是一個德性。你是不知,他們家人看著衣冠楚楚,一旦多喝了兩杯,回家就愛去打女人。你看他們家大少爺年紀輕輕的,正頭娘子已經換了兩個了,第二人娘子還是懷著八月的胎被打了一通然後過世的呢。”
簡妍並不知此事,瞧見姚氏說話時微微抿著左邊嘴角,便知並無此事了,心想虧姚氏能編出這話來,又見屋子裡只有露滿、玉環兩個丫頭,不禁咋舌道:“怎有這樣的事,都這麼著了,怎還有人跟她家結親?”
姚氏道:“除了前頭一個,後頭兩個都是娶的遠地的姑娘,那姑娘也沒什麼家世,能進了他們家的門已經是休了八輩子福了,哪裡還管得了旁的?”
簡妍道:“嫂子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