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龍鳳銀鐲就顯得十分不相配了,鐵爾罕早就想將她的銀鐲鋸斷,奈何不肯,此時她只好以將袖子拉下一點,藏住此物。
仍然是一襲面紗,緩緩下樓。
鐵爾罕的眼睛見她之後便一刻也不離,待她下來,心中籌措半晌,終是心中暗自嘆了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湊近一點輕道:
“當年邊境上盜賊的事情,那個人未必不知……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他已經與我定了合約受了好處,便只會枉顧大局而不會為你生事,你心裡要清楚。”
王珍抬眼向他冷冷一看,不言不語。
“他如今當了皇帝只會比我更加心狠,你可不要妄想他會念著舊情,屆時不要說不該說的話,以免……自取其辱。”
當初鐵爾罕對付元泰的時候,已經動用了沙漠盜賊這股奇兵,逼宮篡位這事兒很是敏感,不論是大政還是臻南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打探其中詳情,只怕此時早就被得知了,不過是在面上詳裝而已,現在王珍已經確定了身份,周熙逸定對當年的事情有所起疑,細細一推測,難保不會想出個頭緒來。
但將心比心,鐵爾罕也明白周熙逸此時顧全域性面不會輕易向他動手,不過那是遲早的事情,現在大家都在做戲而已。
鐵爾罕此番話,多半是為了王珍好,他和周熙逸之間的交易乃是國事,不會輕易因個人打破,他知道王珍不願意留在大域,因而怕她殿前做出什麼事端來,若是攪得大家顏面盡失,只怕周熙逸有的辦法是讓她閉嘴。
可以對外稱她生了瘋病,或者下藥讓她閉嘴等等,也不是沒可能發生,只是那樣,她不僅失了顏面還會難過傷心,若她有此念頭,還是早點打消得好。
鐵爾罕以為王珍來之前多少會存點這樣的心思,因而他與周熙逸之間的交易並沒瞞她,就是為了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鐵爾罕注視著王珍的眼睛,想看出一點點她的心緒,而那雙幽暗的眸子深沉得讓人難以窺視其中的波動。
突然她抬首向他一望,道“你多慮了。”
說罷,她挺直背部,儀態優雅的走到他前面,也不回身,便用背影對著他而道:“走吧,‘駙馬’。”
當邁出門檻的時候,一陣強風迎面而來,吹得她臉上的輕紗覆面,現出美好的輪廓,額間和兩鬢的散發隨風而動,裙襬如蝴蝶展翼一般被托起。
王珍這才想起,今天正好是立秋,而記憶裡靖城的秋季,是多風的季節。
她已經離開……太久了。
不覺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當那口濁氣悠長吐出,她睜開了明眸,皓腕一轉,纖纖玉指輕扯,帶起裙角,邁步而出。
蘇爺來回踱步,不知為什麼所擾,有些心緒紊亂的樣子。
他嘆了口氣,開啟櫃子抽屜,取出一段寧神香,插在金獸香爐裡將之點燃,只是拿著火摺子的手指,不知為何居然有些微顫,以至於點了好久寧神香才冒出輕煙。
輕煙繚繞,鎖住了他的眉頭。
……
“李大人”門外走過一人,見他立在那裡,便走進來道:“李大人,怎麼還不去?”
來人身著頭戴卷纓冠,身穿紅色武將袍,腰間佩刀,年紀二十來歲,相貌英武,走路生風,乃是西臺營校尉上官衷。
蘇爺見他,雙手一拱道:“原來是上官大人,下官手上有些事情沒有忙完,一會就去。”
上官衷官階比蘇爺高上一品,不過上官衷卻也不敢小看他,一方面他是李遠懷兄弟的二哥,而自己和他們是拜了把子的兄弟,雖不敢說他們的二哥就如自己的二哥,卻還是心懷親近之意。
另一方面,蘇爺升官的速度太快,快的讓人有些心驚,就連上官衷自己也是熬了好幾年才到現在的官階,而他之一個月就只差了他一步。誰也不知道他將來還會不會再升,但是……的確有很多人,因為他升官太快,而心有所嫉,平日裡閒言碎語不少,也聽聞刑部裡其他的官員對他有些惡意的孤立。
雖然蘇爺是尚書令家的二公子,但是其父李尚書早已不大主事,有半隱退之跡,職權多是左右尚書僕射代勞,且他又是庶出,聽說和其父關係也不睦,連住也是搬到別處另住而沒有住一起,因而有些人就沒有對他太上心。
上官衷也還了個禮,道:“什麼大不大人下不下官的,你是李家二哥就別跟我客氣,我和李沐懷李遠懷可是結義兄弟,若是李二哥看得起在下,我就稱李二哥為兄,李二哥就稱我為弟吧,我聽著也親切一些。”
蘇爺望了他一眼,居然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