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面前賣弄,在下查文斌,一介草民罷了,不足掛齒。”
這兩人行禮對話跟農村格調那是完全不搭,引得眾人一通鬨笑,竟然還在這裡攀起規矩來了。查文斌也覺得尷尬,就又問道:“你說我這朋友有惡鬼纏身,那你可有法子能解?”
“有,不過要等到天明。纏著這位小哥的也不是什麼惡鬼,只是這冤家宜解不宜結,待我先化開這兩家之間的戾氣再行處理可好?”頓了頓他又說道:“道友也可一起觀禮。”
查文斌心想,你這道士倒也有趣,我就來看看你到底玩的什麼把戲,和那胖子葉秋三人各自尋了一張桌子,那百千里又回到了原位。
有人送了一把柴刀,百千里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後抓起孔老大的手指輕輕那麼一抹,孔老大先前就被抽的七暈八素,這下完全是已經麻木了,任憑他怎麼折騰。餘下兄弟姊妹四人也是各自一刀,查文斌見著倒也新鮮,這道士做法不拘一格,就地取材,看他拿的傢伙事都是這東家的。
只見那百千里突然大叫一聲:“腳踏七星步步升,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驚
,凶神逢吾致頭拜!惡煞逢吾走不停,六丁六甲隨吾轉,天兵天將隨吾行,廿八星宿隨吾轉,恭請九天玄女娘娘斬妖精,急急如律令!”
這一連串的咒可把查文斌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咒用了不少的茅山派咒,那百千里走的天罡步也是穩健之際,從這咒的內容來看,想也是霸道之際的,頗有些茅山術的影子,可尾調確是九天玄女,又有些不同。
再看那百千里一個箭步向前,抄起手中的柴刀猛得劈向當前一片竹門,咔嚓一聲頓時斷作了兩半。接著那孔老大立刻迎了上去微微顫顫的把繩上的銅錢解了下來,餘下的那些破碎的門都給一併扔到了中間火堆裡,那竹子燒的噼裡啪啦的,陣陣濃煙四起。
餘下的那些男女一個勁的就開始哭,什麼爹啊娘啊死得早啊,兒不孝女不孝的,那穿過門的繩索就給撿起來捆在自己腰上。胖子越看越覺得這個人就是個跳大神騙錢的,瓜子殼夾雜著唾沫橫飛一直在點評:“弄得還挺像,我說你這人也搞把桃木劍啊……哎哎哎,他怎麼能這麼幹呢,那繩子也太糙了吧,弄個紅塑膠繩像嘛樣子啊……”
“不懂就別廢話。”查文斌真是拿他沒法子,不在的時候吧想他,在的時候吧嫌他,一旁的葉秋倒是說道:“我聽到了那竹子裡有哭聲。”
“哭聲?我去,老二,那叫爆炸聲,小時候家裡窮,沒錢買鞭炮就專門燒竹子炸得響,哦對了,我知道,你小時候估計除了玩泥巴跟死人之外啥也沒見過……”
“哦?”查文斌倒是對他這個看法很有興趣,他說道:“這叫破傷,你看場上一共有三十六道門,就是三十六道傷,每破一道,逝者痛苦就會減輕一分。一直要把三十六道傷門全破,再接下來我記得應該就是引魂了,這可是有點難度的,死了二十年的人要想找回來,這個我是沒把握的。”
胖子不解道:“二十年不應該早就投胎了查爺?”
“按照講法,這陰間也是要滿一個甲子,也就是六十年才會重新投胎成人。”說道這裡,查文斌又想起那天葉歡跟他說的那些話,他這幾天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如果把那些民間賦予陰司的形象抹去,那真正的地府該是什麼樣子,投胎輪迴又該是什麼樣子。
想到這兒,查文斌也有點興奮了起來,他說道:“要是真給招回來了,我還真想看看二十年後,他們的先祖是不是真的還記得他們,那孟婆湯到底有沒有給灌下去……”
“你為什麼老糾結那什麼孟婆湯啊?”胖子說道:“我說你們這些道士就是玄乎,孟婆要真有湯給死人喝,那她一天到晚得都忙,每天你知道全中國要死多少人嘛?我在報紙上看到平均每天要死兩萬人,每隔四秒多就死一個人,跟你說話這功夫咱中華大地去見佛祖的就有幾十個了,那孟婆天天煮湯得多大鍋子?她忙得過來嘛她?”
“別亂講話!”查文斌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不分場合的,這種地方要招惹禍事的。”
胖子吐吐舌頭還是接著去跟永遠不搭理他的葉秋繼續胡侃那黑頭法師百千里,極盡他醜化人的功夫,引得圍觀的人都在陣陣鬨笑,都在討論這是哪家來的活寶。
查文斌為什麼關心這個呢?他想要明白的是他身邊坐著的那個人,那個現在叫秋石的人,他的記憶全部被抹去了,他是一個死而復生的人,如果有可能,他還想讓他能想起點什麼,起碼他希望他不要忘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