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血已經流乾了的師,結果在蘇軍炮火封鎖之下,這支預備隊還沒有到達前線就已經死了一半。不過,每一個兵對於前線那兩個師都是寶貴的,依靠這點支援,他們又頂住了蘇軍一次進攻。
一個小時後,一個師長再次打來電話:“不行了,人都打光了!他媽的,老毛子的屍體已經疊起三層了,還在攻!”
軍長厲聲說:“甭管他們屍體疊起幾層,給我將他們打回去!”
師長說:“給我一個團,不,給我一個營,我就能再擊退他們兩次!”
要說這位師長的要求真不算過份,可是,軍長手裡沒有兵了,別說一個營,一個連都沒有了,能派上去的人全派上去了,再派,再派就得讓那些忙得焦頭爛額的作戰參謀上了!軍長咬得嘴唇鮮血直流,聲音嘶啞:“要一個營沒有,我頂多只能給你們一個連,一定要給我頂住蘇軍的攻勢!”
師長說:“只要有兵,我就能頂住蘇軍的攻勢!”
很快,兩位師長就得到了軍長派出的最後一支援軍————清一色的偵察兵,每人一個連。
偵察兵是一支部隊的驕子,每一個都是指揮官的寶貝,呵護都來不及。把偵察兵當成普通步兵放到戰壕裡跟敵軍的飛機坦克死拼,這種事情任何一個指揮官都不會幹的。放眼全軍,只有136集團軍在朝鮮戰爭中這樣幹過,那是在第三次戰役結束之後,聯合國軍大反擊,志願軍不得不放棄漢城,而136集團軍負責掩護主力過江並且完成朝橫城…砥平裡一線運動集結,在漢江邊與聯合國軍惡戰,打到最後連文化教員都頂上去了,還是守不住,最後只能把通訊兵、偵察兵派上去,這才擋住了聯合國軍的進攻。現在,同樣的悲壯在第12集團軍身上上演了。看到這些偵察兵,兩位師長都明白了,就算整個第12集團軍在這裡拼光,也不會有撤退的,他們就當自己已經死了好了。他媽的;我們第12集團軍算是栽在這裡了!”
好不容易擊退了蘇軍一次進攻;第12集團軍偵察大隊第三中隊中隊長郭明琨少校喘著粗氣摸出一把煙;從皺巴巴的煙盒裡拿出最後幾支;一支咬在嘴裡;把其他幾支扔給躺在滿是血汙和碎屍的戰壕裡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的戰友們。這些偵察兵也不客氣;連打火機都不用了;把煙往打得發紅的槍管一按;再用力吸上一下;煙就點著了。辛辣的煙霧從肺部慢慢吐出來;形成不怎麼規則的菸圈;瀰漫在充滿令人作嘔的血汙和硝煙味的戰壕之中;要多怪異有多怪異。一名胸部被炸傷的偵察兵吸得急了一點;嗆得連連咳嗽;隨著咳嗽噴出星星點點的血霧來;卻滿不在乎。
除了非常注意保護視力的狙擊手;職業軍人十個有九個都煙不離手;特別是指揮人員和參謀;煙癮更是大得嚇人;在前一階段戰事膠著的時候;據說集團軍指揮部短短三天就幹掉了好幾條煙;一些壓力特別大的參謀一天抽掉了兩包。誰都知道吸菸危害健康;誰都知道吸菸等於透支生命;但是沒有辦法;他們太需要放鬆一下;在屍山血海的戰場上;只有那芳香醇和的煙霧一點點的從鼻孔裡撥出的時候;已經殺紅了眼計程車兵們才能找回一點自己還活著;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的感覺。因此;煙是少不了的;哪怕是精銳的偵察兵也不例外。
“我們第12集團軍算是栽在這裡了!”
郭明琨少校再次重複;憤憤不平;〃他媽的;現在兩個師都不知道還夠不夠編一個團;援兵卻毛都不見;我們打的是什麼屁仗!〃
副隊長田勇苦笑:“哪裡還有援兵?都讓穿插到懷柔區的蘇軍給隔絕了!”
胸部受傷的機槍手韓少傑嘿嘿一笑:“好嘛;以兩個殘破之師單挑蘇軍一個近衛集團軍;整個華北戰場還有哪個軍有我們牛的?”
郭明郭瞪了這傢伙一眼;想罵人;但是看到他嘴角的血絲;又罵不出來。這已經是韓少傑第三次受傷了。在此之前;他左腿就被一發子彈貫穿;到現在都還在流血;接著又被一枚手榴彈炸傷;打進了好幾塊彈片;再加上這一次受傷;整個人都變成血葫蘆了;衝誰發火都不能衝他發。他發狠的說:“拼吧;拼光了算球!我倒要看看;蘇軍還能維持幾次如此瘋狂的攻勢!”
沒有人說話;大家只顧著抽菸。
轟轟轟轟轟————
彷彿是為了教訓一下中隊長這個烏鴉嘴;話音剛落;蘇軍龐大的重炮群就開火了;強勁的氣浪橫掃整個炮兵陣地;煙霧瀰漫;沙塵翻滾;驚濤駭浪一般!高爆燃燒彈、榴霰彈、子母彈、空爆彈、雲爆彈······只要是能爆炸的,能砸到華軍陣地上收割人命的,甭管是否違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