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開的船艙裡面鬼哭狼嚎,不少人被飛濺的石子鑽進了眼睛。雙眼流著鮮血四下摸索,然後腳下一空便跌入水中。編隊整齊的船陣頓時混亂起來,帶隊的校尉拼了命的發訊號要大家退回到湖裡去。
船小好調頭,可是那些大船卻遭了秧。不時有調頭的大船撞在了一起。岸上的三弓床弩開始了第二輪的發射。又有數艘大船被射中,這次船員們乖巧的多。見到有短矛射來,紛紛跳到湖裡,躲避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三弓床弩盡情的發射著,儘管有效射程只有六七百步。不過對付那些調頭不便的大船來說,這已經是噩夢般的距離。
湖面上轟隆聲不絕於耳,等到大船都退出三弓床弩的射程時。湖面上燃燒的大船已經有十幾艘之多,湖裡面更是有許多的吳軍士卒在拼命的向遠處游去。
劉成看著湖面上燃燒著的木船,嘴裡呵呵的笑個不停。
“兄弟。哥哥這一遭算是走對了。跟著你打仗,想不封侯真的很難。照今天這個打法,不出倆月咱哥倆就可以回長安了。”
“別高興的太早,江南的情形複雜著呢。想剿滅項三秋沒那麼容易。江都王惹得天怒人怨。變相的送給了項三秋無數的兵員,有了百姓的支援咱們想取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雲嘯無法想象自己將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蔣公的八百萬**都乾沒了。自己帶著五百來人。還不夠人家一勺燴的。
“走吧,咱們去江都。看看那位竇相國有什麼章程。怎麼來來回回都是跟姓竇的打交道。”
“忍忍吧兄弟,有太后在竇家想不如日中天都難。現在朝廷裡兩千石以上的官員。竇家差不多佔了三成,一千石以上的更多,至於八百石的那可算是數不勝數。便是陛下也不能小覷這股力量,你以為太后為什麼會說一不二,除了她是陛下的母親,更是因為有著勢力龐大的外戚。”
項三秋看著眼前只剩下一半的船隊,再看看手中被湖水浸溼的竹筒。怎麼也難以想象只是這樣的一個竹筒便可以產生那樣大的破壞。雖然心裡不相信校尉的話,但項三秋還是安慰了部屬。然後讓他們去休息,自己一個人站在營帳外面發呆。
竇淵的嗓子已經腫得快說不出來話,整個江都城只有一千多老弱殘兵駐守。前幾日零星跑回來的軍卒說江都王在寶應被圍,竇淵就覺得大事不妙。若是項三秋圍殺了江都王,肯定會順勢南下攻佔江都城。憑藉自己手下這一千多人,想守住江都那簡直就是在做夢。
“報,昨日清晨徵南大將軍臨潼侯在劉家堡大破敵軍。斬首千餘,俘獲數十。中午又擊毀敵軍戰船十餘艘,現臨潼侯正整軍向江都開進。”
“你說什麼?”
竇淵興奮的一下子從案几後面站起來,隨手帶起的茶碗噹啷一聲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臨潼侯大破敵軍,正向江都行進。”
校尉只得又稟報了一遍。
“快,趕快派人全城散播。就說劉家堡大捷,臨潼侯陣斬千級,快去。”
“諾”
校尉施禮之後趕忙跑了出去,吆喝一些嗓門大的傢伙開始傳播相國的話。
聽到了雲嘯大勝的訊息,竇淵的病頓時好了一大半。現在就是借給項三秋一個膽子,他也斷然不會繼續侵犯江都。有云嘯這一支軍馬在,短時間內項三秋只能躲在湖中舔舐自己的傷口。
“殺豬宰羊,準備勞軍。”
竇淵大聲的對著手下的官吏吩咐道。
雲嘯現在非常的無奈,火雨這傢伙又出現了。自從彭城開始,這個傢伙便猶如附在骨頭上的蛆一樣。自己走到哪裡他便跟到哪裡,昨天更加的變本加厲。居然東遊西逛的扔土製炸彈,炸傷了幾名哨兵還炸壞了兩輛馬車。
雖然他的那東西威力不怎麼樣,但是吵得大夥一晚上都沒睡好覺。白天行軍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雲嘯躺在馬車裡,一覺一覺的挨著。做夢都在想怎麼樣對付這個幽靈一樣的傢伙。
行軍的速度非常的緩慢,一個上午才走了二十多里路。連高郵都沒有走到。無奈的雲嘯只得命令紮營,大熱的天兒行軍簡直就是在遭罪。江南的天兒,還不如關中。關中的熱是那種乾巴巴的熱,江南的熱便純粹是溼熱了。
空氣中悶悶得讓人喘不過來氣,好像後世京城裡的桑拿天一樣。穿著鎧甲的匈奴漢子哪兒見過這樣的天,一個個苦不堪言卻又不敢脫下戰甲。被汗水打溼的絲綢內甲粘在身上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好些人已經出現了中暑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