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琅琊王璃。
只朝王璃看了一眼,姬姒便注意到了,王璃帶來的那些護衛。
這時,一個謝氏部曲湊近了姬姒,輕聲說道:“大郎,琅琊王氏的那些部曲人人擅水。”
姬姒一怔。
這時的她,卻並不知道,前世時,這些郎君落了水後,救起他們的,正是王璃帶來的這些部曲!要不是王璃對這十幾個士族郎君都有救命之恩,前世時,她救過謝琅的事傳出來後,這些人也不會紛紛站起來,指責謝琅名為名士,實則薄情寡義,人家小姑為了救他都不顧名節了,他卻自命清高,不願意付起責任。
這樣的流言,要是是王璃指使的,只會激起謝琅的反感,可恰恰這些事都與她毫無干係,再加上後來王璃又做了幾樣讓謝琅感動的事,更何況在諸多士族小姑中,王璃算是最為出眾的,最後謝琅也就娶了她了。
前世時,王璃沒嫁謝琅之前,很多人都說謝琅無情,可嫁了他後,世人又覺得王璃配不上謝琅了,為什麼呢?因為謝琅終其一生不曾納妾,那麼一個大名士大美男,就守著一個處處差他甚遠的庶女過了一輩子。這樣的事傳出去,天下小姑怎會心甘?
當然,這些細節,姬姒是不知道的,她今日前來,也不是特意為救這些人而來,可以說,救這些人,只是順帶而已。
眾郎君還在朝著姬姒的黑船指指點點,還在鬨笑不已。
這時刻,姬姒展現出了從所沒有的好風度,她笑吟吟地站在船頭上,任由這些人評頭品足,指桑罵槐,便是被特意提名取笑,她也高高興興的一一解答。
她的這種態度,倒是讓崔子度和文都那些人,都生出了幾分好感,直覺得她胸襟寬大,坦然大度。
姬姒的快船,跟在這些畫舫後面,慢悠悠晃盪蕩,如此幾天後,也來到了靠近揚州的烏鴉渡。
這烏鴉渡過去,有一條支流,而眾人的目的地,就是那支流處。
當姬姒眾人的船隻趕到支流時,眾人一眼便看到的,是從河這邊連到了河那連的由無數船隻鎖在一起的船橋,以及南側的河岸處,那支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
崔子度一聲喝令後,眾畫舫停止了前進。望著那支衣裳破舊,人人臉上帶著一股悍氣戾氣的隊伍,崔子度哈哈一笑,朗聲說道:“諸位,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人嗎?”他朝著那支隊伍一指,嘿嘿笑道:“那些人,你們叫它‘慶山遊匪’”
這慶山遊匪四字一出,眾郎君馬上喧譁起來,這些人雖然安居建康,有的一生都沒有出過建康城,可聽到這慶山遊匪的名號,也是臉色大變,
卻原來,這慶山遊匪,是一支最開始從揚州慶山起事的匪徒,到如今,已有四十年的歷史。
本來,這天下的匪徒,大多數都是窮苦百姓逼成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匪徒有的改過了。有的死了,可以說,當今之世,匪徒雖多,可大多是一些沒有名號,散了又聚聚了又散的。
只有這慶山遊匪,可以稱得上是天下最大股的匪徒之一。這麼多年來。他們來無影去無蹤,殺人毀城無數,不知有多少人多少家族恨他們入骨!
可眼下。這股慶山遊匪,居然明晃晃的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還準備渡河而去。
前來計程車族,雖然早就知道。這裡會有一場熱鬧看,可他們沒有想到。這場熱鬧,是屬於慶山遊匪的。
崔子度冷笑起來,他響亮地說道:“這慶山遊匪,四十年來。不知殺了多少人,滅了多少家族。現如今,他們搶也搶夠了。便一封書信通知這附近的幾個郡守幾個縣令,他們說。他們在劉宋玩膩了,想趕到北魏去,他們還說,某月某日,他們要從烏鴉河渡江前往。結果,他們的信一送來,整個揚州上下,都是一片歡騰,揚州各縣,更是大開方便之門。”
崔子度朝前一指,朗聲說道:“諸君請看,這左右兩側,可有半個官兵?原本處處皆有的崗哨,這會也撤了個一乾二淨。嘿嘿,這南方的人啊,還真是有血性啊!”
這一次,崔子度的聲音落下後,王璃那清悅的女兒聲傳了來,“崔家郎君,你這話卻是錯了。”被婢女扶出來,經過盛裝打扮的王璃,一襲白裳如詩如畫,襯得她這人如同河中仙子。在眾郎君的目光中,王璃清聲說道:“崔家郎君,既然那慶山遊匪願意離開我朝,前往北魏去禍害胡人,世人又怎麼不願,怎麼不喜?”
王璃這話一出,眾士族郎君大聲附合起來。而在他們理直氣壯的目光中,崔子度剛準備說些什麼,對上這一張張理所當然,甚至稱得上高興欣慰的面孔,他雙唇一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