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生命開玩笑,助我什麼。
許久,梁大夫連唉幾聲,終是道:“我盡力而為。”
……
燕頊防,對不起了,我只有以自己性命擱淺,逼出你的實話了。
……
一連半月精神萎靡,疲軟乏力,食慾不振,昏昏欲睡。今日更是厲害,頭痛惡心目眩心悸什麼病症都出來了,下午時刻,已是深度昏迷,呼吸淺弱。自我‘病’著,燕頊離便一直近身伺候,少有離開,今日更是未離左右,不斷傳喚御醫,民間的大夫也陸續找來。從‘病’著就開始讓太醫診治,卻越診治病情越惡化。到今日,已有太醫說我時日無多了。
外面都在傳燕王妃撞了邪,病的邪門,那麼多大夫診治,連病因都說不出,眼見氣色一天比一天委頓,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間隔的時間卻越來越短,像是氣數將近了。藩王急怒攻心,病急亂投醫,恨不得把大夫們的祖宗十八代都找來。燕太后亦是到處張羅偏方雜門,燕王府裡道士類的江湖騙子找了一大堆,到處都是畫著鬼符,異人們的唸唸有詞。
從睡夢中醒來,雖狀態仍是昏迷,卻如梁大夫所言,心是明白的。但身體的感覺一如這些日子,實在難過。跟真正病成這般的病人一樣的體驗。唉,誰叫我為了逼迫燕頊離,只好行此一舉呢。
“你們輪番號過,不說醫好王妃,連何病都說不出個子醜寅卯!開些藥不是進補的,就是養身的,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個個惟恐王妃病入膏肓吃了藥有個三長兩短,歸咎到你們的頭上。別想給我採用迂迴之術,我現在就告訴你們,王妃若有不慎,你們一個都脫不了干係,全都給我去陪葬!”
“王爺,王妃病症罕見,下官們行針灸與薰香診治為上策,確實不宜採用過激的方子療治……”
“混賬!……”
“……”
……
…………
半夜終是從昏迷中醒來,距離上次甦醒,好像又隔了兩天了。是被燕頊離抱在懷裡陪睡的,上一次,好像也是這般被他抱著的。顫著長睫看他,比上次,他好像又憔悴了不少。見我醒來,他的神態因為驚喜微微扭曲著,顫著聲音道:“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他惶亂的聲音好澀好啞,我心中也湧起了愧疚不忍,以這種方式逼迫他,實在是太過殘忍無情。伸了蒼白冰涼的手,撫摩上他的臉,蠕動著唇,想開口說話,唇翕合時並不覺乾涸皸裂,又記著昏睡中他一時片刻也不忘記地給我潤唇喂水。
“怎麼憔悴成這副樣子?”開口,已經止不住地滾落了淚。
見我說話,似乎感覺到了活生生的我,一把將我摁在懷裡緊緊抱住,吻著我的臉,將我流下的淚水吮進齒間嚥了下去:“拂希!……上次不是答應我,不再生病了嗎?怎麼又病了,還這麼嚴重?……快好起來啊!……那些太醫真該死,說你時日無多,怎麼會?怎麼會?……”
“燕頊離……”
他緊緊地抱著我,生怕一放開就會消失似的。許久,見我氣色更萎靡,顯然又是要昏迷過去的前兆,他猛地放開我,側身拿了粥碗過來,顫著手急促地道:“吃點東西,是不是餓的要暈了?只是餓昏了對不對?……你好久沒吃東西了,吃點,吃點東西就好了……大夫說你不能昏迷著,恐怕一昏迷過去,就永遠醒不來了……拂希!”
心是明白的,可是身體上又昏迷了過去。
“拂希!……醒醒啊,吃點再睡……”他搖晃著昏迷過去的我,沒有見效,屋子裡是粥碗被砸碎的聲音,他接著暴怒地道:“再去煮來!”
“可是王妃昏過去了,醒來也一直沒見吃啊!”有陌生的待女的聲音,顯然也是他照應不過來,忙過頭了,光我們臥室裡侍女便是一大堆,簡園裡就更不消說了。
“叫你去膳房讓人煮粥,你費什麼話!“他這焦灼中的行為舉止,真不像他了呢,平時哪會與人費唇舌爭論什麼,對方還是侍女。
“是!”
……
…………
再次醒來,又隔了兩三天,我知道時機成熟了,有些要求,可以開口了。
我已經連坐起的力氣都沒有了,虛軟地趴在他的懷裡,翕合著唇,說道:“燕頊離,我恐怕……恐怕真的就要死了,以後……你一個人要好好活著……”看著更加焦慮憔悴的他,暗自飲泣,那些心機深沉的話,卻還是鐵著心腸說出了口。
唉,真是要命啊,說半句話,身體上得喘半天氣。
“燕頊離,我以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