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來就四天了。我只以為他像平常一樣出去走走,自然沒問他哪裡去什麼時候回來,他也自然不會告訴我。直到兩三天過去,才意識到他這次出去的有點久。
也不管他,他回不回來我當然也不會放在心上,趁他不在把自己洗乾淨了,就披散著猶有些溼的頭髮,抱著我的貂在山洞裡走來走去,一邊唱著歌。
於是便難得的,隔了這麼久再誇獎起我的貂來,“嗯,還是小貂兒好啊,不背棄我不離開我,當初幸虧救下了你這小東西,不然,和月魄那座冰山相處三四個月,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他凍成冰塊。多虧了你呀,和他待一塊兒,生活才能有點情趣,小東西你帶給我的情趣。”
“真有點想念和軒釋然在一起吵吵鬧鬧的日子。”
月魄雖然冷漠,但不像軒釋然那樣霸道,即使氣恨的再想殺了我,都不與我吵架。譬如當初質問他為什麼要殺死我姊,我陳述了一晚上我姊的好,說的口乾舌燥,他才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我沒有殺她。後來聽我聒噪的不耐煩,他寧願把地兒讓給我,寧願走人,也不和我吵。
他這點好是好,可是我難免覺得悶啊。
肚子裡咕嚕咕嚕的響著,我便生起火打算煮點雕肉吃,這幾天月魄不在,我也學會了自己生火。然後放雕肉到鍋裡煮的時候,才意識到雕肉所剩無幾。月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嗯,不能把希望寄託在月魄的身上,他若一直不回來的話,我豈不是得餓死?求人不如求己。
填飽了肚子後,把匕首插在了腰間,然後拿了月魄的弓箭出了山洞,小貂大概想到了我是要去幹什麼,也跟了出來看熱鬧。
沒錯,我是要射鵰!
仰頭看了看在高空翱翔,兩隻尋找獵物的肉食動物雕兄,之所以稱它們為雕兄,是我近來也成了肉食動物——自從世態炎涼人生失意淪落到雪原後,我就再沒吃過新鮮蔬菜了。
搭箭,拉弓,瞄準其中一隻雕。
放箭!
射出去的箭邸才上升到上空五六丈的樣子,就落了下來。
與小貂一示意,它倏地到了遠處,將落下來的箭邸銜回來給我。
搭箭,拉弓,瞄準其中一隻雕。
再放箭!
箭邸又落了下來。
小貂這回不用我示意,就很主動很迅速很亢奮地將箭邸銜給了我。
搭箭,拉弓,瞄準其中一隻雕。
再再放箭!
箭邸又一次落了下來。
小貂不用我示意,就很主動很迅速很亢奮地將箭邸銜給了我。
又又一次箭邸落了下來後,小貂不用我示意,還是很主動很迅速很亢奮地將箭邸銜給了我。
又又又一次後,小貂還是很主動地……
……
如此許多次後,我分明發覺小貂銜箭邸給我的過程,態度由期待亢奮主動,變作了漫不經心。
而更讓我鬱悶的是,身側七八丈高的雪壘上,有黑色大氅飛舞,月魄抱手在胸,以旁觀者的姿態,在那看著。
用餘光瞥了他一眼,恨氣地再往空中射鵰,那兩隻雕也注意我很久了,開始發出粗嘎的聲音,似也在笑話我一般。
又一次,小貂做著迴圈運動,將落下來的箭邸銜來給我。
我終於沒再以餘光看月魄了,側轉身,冷冷地,挑釁地看著他。
黑氅在雪風中獵獵作響的他,依是一副旁觀者的姿態。
我才不信離了他,我真得餓死!今天怎麼著,我也要殺死一隻雕!正大光明地射鵰我不會,我還不會誘擒嗎我!
當下將弓箭扔了,坐到雪地上,身子往後一靠,我就閉眼在雪地上睡了。
雕是肉食動物,我就不信,它見地面上一‘死’人,不會下來獵食。
一刻鐘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兩隻雕一直在空中盤旋,似乎也在判研估量來獵食我有沒有危險,在斷定我是死是活。
像是持久戰一樣,我一直一動不動地睡在雪地上,兩隻雕一直不停地在高空盤旋,月魄一直站那雪壘上,我的小貂一直在觀察我,觀察雕,又觀察月魄。
雕的耐心到底比不上人好,終於,高空一聲雕鳴後,其中一隻雕像是離弦的箭一般直直朝我飛擊過來。小貂見此景,吱地一聲尖叫,倏地就到了月魄的腳下。我敢保證,這是小貂第一次主動地靠近月魄。
巨雕大張著堅硬如鐵勾的雕嘴,直向我這獵物襲擊而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巨雕離的我兩尺距離時,我右手匕首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