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對那片荷葉的費盡心思來看,他不會放過我的。
等在外面的侍女看到走出來的我空空一片頭頂時,臉上又是驚訝又是害怕的,表情難得這麼豐富過一次。半響過後,她慌慌忙忙地跪倒在地,嘴裡語無倫次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沒有伺候好主子。”
奇怪了,關你什麼事啊?難道你是在自責沒有幫我一起剃?我對她的表情視而不見,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平靜地對她說:“回去吧!”
鄭重申明哦,我這可不是削髮為尼,等以後我出去了,自由了,還是要留回來了。
“你?”雷王看到我的模樣後更是又驚又惱,牙齒一咬,額角的青筋暴露,我嚇得退後好遠,這古代的男人我可不確定打不打女人,他那麼大的個頭,一巴掌煽過來我焉有命在?
那個侍女‘噗通’地再次跪倒。
雷王不懂得憐香惜玉地一腳揣翻了她,厲聲厲色道:“辦事不力的奴才,怎麼伺候主子的?拖下去,宮規處置。”
那侍女哭了,一個勁地求饒,雷王理也不理。
我推開進來抓侍女的那人,對雷王說道:“難道說看住我,什麼都不讓我做就是伺候好?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仇恨,你牽扯到她幹什麼?如果我執意如此,你也奈何不了我。何必怪到別人頭上呢?這件事壓根就和她沒有關係。你不要含沙射影,拿她嚇唬我。”
“都出去。”雷王看向我的眼睛眯了起來,這是他要發飆的前兆。
“遵命。”
“斷髮明志?”他兇狠地大步跨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腕,咬牙切齒道:“是想告訴我什麼?不要對你有非分之想,你非他不嫁?若我強行與你成婚,你是不是就直接割腕自殺了?”
割腕自殺?我可沒那麼血腥,也不喜歡玩自殘。我波瀾不驚地回答他的問題:“我不會割腕自殺,我會先吃毒藥,再吃安眠藥無痛死去。堅持不流血政策。”
雷王真是哭笑不得,明明是很傷心,還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最可恨的是,說話還要那麼,那麼……“我如果救他一命,你能給我什麼回報?”
我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他還沒死?”照那晚那個樣子,他撐不了多久的。我傷心得暈了過去,執著地認為再次醒來我們就天人永隔了,我才在床上一拖再拖,前前後後想了很多,拖至今日,決定改頭換面從新做人。原來卻還沒死?
“如果我告訴你,他騙了你,你是相信誰說的話?”
“當然是他啦!”我不假索地立刻回道。“就算他騙了我,也絕對是善意的謊言,他不會傷害我的。”
雷王眯起雙眼,一字一頓地問我:“就這麼自信他不會傷你?”
沒錯,我就是敢肯定,他是不會傷害我的。絕對不會!我堅定地點點頭。旋即一想:“你剛才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說清楚。”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雖然救他很麻煩很費力,但是為了讓你死心,我就姑且救回他的命,讓你看清他是怎麼傷你的。如果他傷害了你,你就到我身邊來,心甘情願地來,願意嗎?”
我儼然一笑:“他不會的。只要他是有意識的,就不會傷害我。但是你若能救了他的命,我隨你處置。”
“呵!你說話的口氣都越來越像他了,等他背叛你的那天,你會不會深惡痛絕自己曾經如此自信滿滿的樣子?”
“我聽人家說過,解幽冥度幾乎不可能,就算解開了,也會害了救他那個人的命,你會願意捨命相救?如果你可以,我也同樣能為你做到。就像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愛情。”
“不是為了愛情?”雷王輕哼一聲。“我是不可能捨命相救的,若換作是你,倒是有可能。”
我避開他灼熱的視線,把眼光投向遠處。“你願意捨命相救的人心有所屬,你的捨命相救只會成為她的負擔。”
“與其被完全忽視,不如努力朝著她的心裡前去,就算最後只能達到她嘴裡的一顆牙那麼渺小,至少沒有我存在,她會痛。”雷王絲毫不逃避,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我彷彿重新認識他一樣,看著他的眼裡滿是震驚。我疑惑不解道:“就是因為那片荷葉?”
“我那次易容成不讓人生疑的病弱老頭,為了掩人耳目,裝出可憐的樣子向路人乞討,也許他們會好心地贈我一文錢,但是聲音都非常大,一副救世主施捨窮人的嘴臉。
只有你經過我身邊時,輕輕地蹲子,沒有發出丁點聲響,而且你沒有轉頭看我,沒有對可憐人作出憐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