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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可見白拂方才的話並非是說著玩兒,而是真正的“管教”,根本就不去管樓遠身上有沒有傷,更不去管自己這一腳會不會加重他的傷勢。

樓遠無法動彈,便只能由白拂這般將他踹撞到車壁上,撞出“砰”的一聲,他的面色更為煞白了幾分,額上的細汗瞬間轉為豆大的汗珠,即刻浸溼垂在他額上的頭髮,然他卻還是皺也未皺一下眉。

白拂卻是對樓遠額上豆大的汗珠視而不見,將左腳踩到了臥榻上,再將左手肘撐在左膝上,將身子稍稍往前傾,嘴角還掛著陰冷的笑意,這般的他,與尋日裡那似乎不染凡塵般的他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樓遠的身子撞到車壁後又無力地平躺在榻上,還不待他呼上一口氣,便見白拂又抬起了腳——

然這一次白拂不是再踢他身體的任何一處,而是將整隻腳踩到了他胸膛的傷口上!

白拂下腳很重,使得那本就沒有癒合的傷口瞬時迸出了血來,髒了他白淨的鞋面。

白拂這一腳讓樓遠的面色慘白到極致,汗珠凝到一起,順著他的鬢角淌進了他的鬢髮裡,他的面色也終於有了變化。

許是疼得難以忍受的緣故,樓遠終是微微擰起了眉,牙齒咬得緊緊的,十指在顫抖,像是想要將雙手緊握成拳卻又無能為力似的。

“哦?知道疼了?有反應了?”白拂看著樓遠擰起的眉心,冷笑著嘲諷道,“我還以為你翅膀硬到連疼都不會覺得疼了,原來還知道疼。”

白拂冷嘲著樓遠,非但沒有將腳從樓遠傷口上拿開,反是加重了力道,似乎要踩得樓遠親口說出他還有痛感還知道疼為止。

“有本事……滅了那薰香,讓……讓老子和你打一架。”樓遠的雙唇也慘白得如同覆了一層霜雪在上面一般,傷口傳來的疼痛讓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好。

“還敢自稱‘老子’?”白拂將眉心蹙得更緊一分,眼眸也更眯起一分,聲音也更是又冷冽了一分,“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

“好。”白拂又是用力在樓遠的傷口上踹了幾腳,踹得樓遠的呼吸變得微弱,他才緩緩收回腳,卻是道,“為兄還偏不如你的意。”

“春蕎。”白拂看著嘴裡正吐著血的樓遠,面上一點同情之色都沒有,只冷冷喚春蕎道,“進來。”

春蕎連忙轉身,掀了車簾進到馬車裡來,卻在見到渾身是血的樓遠時愣在了那兒,眼眸大睜,似乎不敢自己的所見般,心中瞬間被擔憂滿覆。

“幫他處理傷口。”白拂把目光從樓遠身上收回,重新坐回了他方才所坐的矮墩上,似乎連看也不想再多看樓遠一眼,只冷冷對春蕎吩咐道,“順便告訴我,是誰人還是什麼事情把這個曾經發誓定要活著的樓遠變成了如今居然想求死的窩囊廢。”

春蕎的雙肩抖了抖,還是什麼都不敢多說,只敢恭敬應聲道:“是,白拂公子。”

白拂冷哼一聲,慢慢闔起眼,又恢復他尋日裡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淡然神色,淡淡道:“罷了,你那些事情我不聽也罷,還活著就行。”

樓遠只是閉著眼,面無表情,像是沒有聽到白拂說話似的,仍是一動不動地任春蕎幫他處理更嚴重了的傷口。

他不罵白拂,也沒有怨怪白拂的意思。

只因他知,從小到大,白拂從來對他,只有關心,不過不善表達罷了。

就算是他還頂著一張被燒燬的醜陋嘴臉時,白拂在看著他的眼神裡也從來只有同情與關心,從無嫌惡。

這也正是他為何總會去注意司季夏的原因,因為他覺得他和他有著一個共同點,那便是——

於世不容。

樓遠覺得自己的心很沉,就在這時,只聽白拂又淡淡道:“阿遠,你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回家吧。”

樓遠輕閉的眼瞼忽地一抖。

家?哦對,他並不是個無家可歸的人,他有家,大人和白拂給他的家。

大人視他如子,白拂亦視他如幼弟,相較司季夏來說,他已遠比司季夏要幸運得多,司季夏尚且想要活下去,他又為何想要求死?

呵……呵呵……

這般想著,樓遠輕輕笑了起來,笑出了聲,滿是自嘲。

白拂也未理會他,只閉目假寐,由他冷笑。

“白拂,我同你回去見大人吧。”良久,才聽得樓遠緩緩道。

這回換白拂微閉的眼瞼輕輕顫了顫,明明心中有驚喜,卻只是冷淡的“嗯”了一聲。

春蕎卻不一樣,她將心中的驚喜全然表現在了面上,只因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