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董來電話,說你忙得沒時間過問玉飾展的事兒?” “他沒說錯。”我悻悻,趁機推脫責任,“小李,這個case一直是你跟的,很清楚,就負責到底吧。” “這麼大的事兒……”他遲疑,但是很快地說,“你是在忙元歌的事兒吧?我支援你。” “小李,謝謝你。”我掛掉電話,忽然想起,他剛才說“你是在忙元歌的事兒吧”,他只提到元歌,卻沒有提宋詞,這和宋詞前夫蘇君每每提起這件案子必然把兩個人相提並論的作風剛好相反,然而蘇君是有心,小李卻是無意,這有心和無意,卻都代表了有情。 這時候手機再次響起,我看也不看號碼便接聽:“小李,我正想問你……” “唐詩,是我。張楚。” 在那間“老故事”咖啡店,我終於再次見到張楚。 一見面,我們的雙手就緊緊握在了一起,彼此貪婪地注視著,只是兩天沒見,卻像隔了整整一個世紀,思念得發狂。 他以看得見的速度消瘦著,眼窩深陷下去,可是眼中的光亮,卻那麼熾熱如火,帶著不顧一切的痛楚與熱烈,好像要把自己和我一起燃燒。 “唐詩,我已經決定了。”他說,“和我妻子離婚!” “不!”我驚呼起來。 他搖搖頭,用眼神阻止我,堅定地表白:“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註定會有人受傷害,我妻子沒有錯,她不該為此傷心,可是同樣地,她也不該受到矇蔽,她也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子,也是當事人之一,有權利知道真相。我必須把一切擺在她面前,並接受她的懲罰。當初,我向她求婚是因為愛她而不是其他,現在,我遇到你,愛上你,無可推諉,無可辯解,是我變心。既然已經變了心,卻還要維持一份表面上的道德和忠誠,一味隱瞞塞責,對她,是不忠,對你,是不義!唐詩,我不能再繼續對不起你們兩個,也不能再讓我的內疚來折磨你,一再向你表白我的痛苦是一種自私,只會給你帶來雙倍的痛苦,我沒有權利這樣做,卻有責任必須結束這一切,及早給你一個答案,給你一份永恆……” “不,張楚,我不需要任何答案。”我哭著,握著他的手,心如刀割。他怎麼可以這樣好,這樣好!我所想的一切他都知道,不推卸,不矯做,一力擔當,磊落地面對自己的感情,負起應盡的責任。 我再一次知道,今生今世,我不可能再愛上第二個人如愛他一樣,他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用全身心所追求維護的感情。他是我的心,是我的血肉,是我自己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