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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童在提點的時候,還不忘抱怨了下自己如今的慘境,但是從語氣中還是聽得出來,他明顯樂在其中。
“童,謝謝你。”
“誰叫我們是朋友,我不幫你難道還向著別人?”
沈童痛快地道,“我要去找我老婆跟兒子去了,先不跟你說了。”
“嗯。”
結束通話了電話。
回來的時候,家裡有些冷清了,儀式告一段落,沒有那些吵嚷的敲鑼打鼓聲音了。
杜哲遠招呼自己去用餐,晚餐是季璃昕弄的,因為杜哲遠沒那個閒暇。
很簡單的飯菜,聞人臻吃了不少,他還真餓了,一整天忙得都顧不上吃。
“她呢?”
回來沒看到她,聞人臻忍不住朝杜哲遠問道。
“她在客房,灝灝剛哭了,可能是餓了。”
杜哲遠剛進來喝水,喝了幾口,回答了下他的問題,又出去了。
聞人臻吃好,便去了客房,沒敲門,直接開了門進去,她正在幫灝灝換尿不溼,旁邊還置放著一個空空的奶瓶,顯然灝灝剛喝完奶。
小傢伙精力十足,應該是睡飽了,哭得中氣十足。
都吃好喝足要舒坦了,還在哭個不停,聞人臻都覺得耳膜隱隱振痛了。
還好,在他出口要說的時候,小傢伙發現房內多了第三人,忘了哭,黑溜溜的眼珠子瞪著他了。
季璃昕也發現了,開門聲,她是聽到了的,但是沒回頭,一直沒等到人出聲,不由納悶,回頭看到是他,倒也沒驚訝。
想了想,問道,“公墓買好了沒?”這事,應該自己處理的,倒是讓他出去跑了,有些不好意思。
杜叔叔不知曉這其中的內情,自己可是再清楚不過,他畢竟跟自己離了婚了,根本就沒必要為這個家跑進跑出。
他從來不是那種閒得發慌的浪蕩子,他每天的工作任務向來多又忙,這一回拋下那麼多的工作,陪她回來,若是說她對此一點情緒波折也沒,是假的。
“嗯,好了。”
他輕描淡寫地答道,好像這件事,不值一提,他向來不是那種做了好事拿出來邀功的那種,就算過程再複雜糾結,也不會刻意去提。
他出去買公墓,想必是杜哲遠跟她說的。
“你吃過了沒?”
李玉梅的死,一天不到,他總覺得她好像在短短的十來個小時內身體愈發顯得纖瘦了。
“嗯。”
“嗯是什麼意思?”他的聲音低沉,每個字都說得很慢。
“吃了。”
沒想到他會追根究底,她愣了下,回道。
他忽然伸過手來,指尖輕輕撫上她的眼角,眉頭微擰,“哭過了?”
“沒哭。”
她輕輕挑起眉道,有些不懂,他為何執著於自己哭過還是沒有。
聞人臻凝視了她片刻,眸底翻湧著一種複雜的情緒,然後握住她的手,湊過去低聲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從容,臉上表情也很正常,可聽在季璃昕耳中,總覺得其中另有涵義。
他會一直陪著自己,是在母親喪事舉辦的這些時日,還是未知的將來呢?
他其實真正想說的是,“你媽雖然不在了,但你還有我。”不知道真正到了嘴邊,卻換成了另外的一句。
她心情低落,甚至有些消極,他知道默默的陪伴,是最好的,說多了,反而會覺得你這個人煩。
於是,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出去了。
晚上守靈的時候,除了灝灝待在客房,他也陪著她跟杜哲遠一起。
她沒哭,就死死地盯著靈堂上那一個大大的奠字。
一夜,她連瞌睡都沒打下,第二天,他眼底的血絲更濃,她的眼白出,也泛起了猩紅的血絲,還有青黛色的眼圈。
今天李玉梅要去殯儀館火化,本來整理李玉梅儀容這些事,都需要季璃昕做的,但是杜哲遠自個兒做了,而且還不假手於人。
季璃昕便沒有插手,她知道杜叔叔是在以他自己獨特的方式跟母親告別。
殯儀館的氛圍不甚好,當母親的屍體被推入火化的剎那,她眼角落下了回來之後的第一滴淚。
那一滴淚,正好被聞人臻看到,他怔了怔,剋制自己去擦拭,看了另一個方向。
聞人臻陪著季璃昕渡過了李玉梅的頭七,除了守靈的那一晚,他們都沒睡,剩下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