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副《雪竹圖》,可貞頗有些為難。時隔這麼久,當時心情早就找不到了,若是再題字蓋章,說不得只會顯得突兀,根本就起不到畫龍點睛效果。
“二爺,要不等過兩天略略閒了,妾身再給您畫一幅吧!”
“好啊!不過還是把這副先補上吧!”說著微微偏過頭去,“這是你送我頭一份賀儀。”
一瞬間,蘇慎就決定了。等她再給自己畫上一副《雪竹圖》,這一副就好生收藏起來。
“那好吧!”既然他不介意,那自己還介意什麼。
取下鑲嵌紫竹桌屏裡斗方,想了想,提上了四句十六個字。
蘇慎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可貞筆端看——細細葉。疏疏竹;雪壓不倒,風吹不折。
很簡單十六個字,從她筆下流瀉而出,卻別有一番意味。
既像那執著馬鞭鵝黃色嬌俏身影,又像現婦人裝扮內斂端莊。
“很好,字寫得很好,意思也很對。”不由得連聲讚道。
可貞暗地裡吐了吐舌頭,字便罷了,這詩句可不是她原創。
又開啟了書案下小抽屜,取出了雕四藝雅聚黃花梨小匣子裡頭藕尖白芙蓉石印章。
“對了。還沒有問你,你怎麼沒有取個別號?”
看著那完整了《雪竹圖》,蘇慎很是歡喜。只不過看著那“素蘊”二字。心裡稍稍有些不自。
可貞原本就沒有抬起頭垂低了,“外祖父說,讓二爺替我取”
之前白氏就和蘇鐸說過,該給她取個別號。這“素蘊”二字,自家人還則罷了。但是總歸不是個事兒。蘇鐸笑了笑,說是這別號還是由她以後夫婿來取比較好。
白氏想起了二嫂梅氏小字別號和五六個閒章內容都是蘇鐸取,立馬就不再說話了。
而這會子蘇慎一聽這話,果真喜笑顏開。
想了再想,“別號先放放,這得好好取。要不。我先幫你刻方閒章吧,這樣你幫我再畫幅《雪竹圖》時候就能用上了。”說著就牽著可貞走到了自己書案旁,鋪成開宣紙。舔了舔毛筆,沉吟道:“刻方什麼好呢?”又問可貞,“你喜歡什麼樣?”
又告訴可貞,“我祖父幾方閒章,有‘浮名過實’、‘不雕’等等。我看外祖父也用過‘白髮學童’、‘難風雨故人來’幾方閒章。你呢。你是喜歡詩詞文句,警言古語。還是牢騷趣話?”
這
她還真是沒有想過。
搖了搖頭,看向蘇慎,“二爺替我看著辦吧!”又問蘇慎,“二爺有閒章嗎?”
“以前自己隨意篆刻了一方,取了‘竹心’二字,”突然想到了什麼,越發高興了起來,“要不,我們各取一個吧,取個相輔相成。”
可貞是無所謂,點了點頭,“好啊!”
蘇慎連連頜首,又顰眉思索了起來,“取什麼好呢?”
可貞見他埋頭苦思,站了片刻,就退回了自己書房,收拾好桌上桌屏印章,繼續寫起字來。
蘇慎已經完全沒有練字想法了,滿心都沉浸閒章裡。
側目看著屏風後頭那個模糊身影。雖然二人並不做同樣事情,可這樣場景,讓他安心。
大太太來時,可貞已是隻剩下幾個字未寫了。擱下筆,迎了大太太炕房坐了,親自沏了茶與大太太,笑言道,“好幾日沒練了,再落下去,就該成了門外漢了。”
大太太也是書禮人家出身,自小熟讀四書,未出閣時候,也是寒暑不論每日裡都要寫上兩百個大字。這會子看著可貞嫁了人還能堅持練字,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歡喜不得了。自己都這般刻苦上進,慎哥兒那是會時時勉勵刻刻激勵了。
想著三年後蘇慎參加會試,內有賢妻輔佐,外有狀元親自輔導,是掩飾不住心下歡喜。
之前蘇鑄蘇鐸商議後,決定讓蘇慎並蘇恪緩上個一科再參加會試。
畢竟,會試是一考定終身。再加上少年成名固然好,可卻容易驕傲自恃,難成大器。
“練字是好事兒,只是別累著自己了。”
歡喜過後,也有了些許心疼。
親手幫慎哥兒打點衣裳,備嫁那麼忙,嫁衣、鋪床被褥枕巾都是自己繡不算,家裡那麼多人都要打點針線。不但給慎哥兒打點了婚禮當日迎娶禮服,還有給他從頭到腳準備了一身衣裳作為生辰賀儀。
她也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可貞有多不容易了。
還有昨兒,一晚上都沒有叫人進去伺候。想來也是親自服侍慎哥兒盥洗了,還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