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將軍一聽氣得一掌又甩了過去:“他們在驛館的在驛館,回府的回府,豈不比我們用人遠遠的引開更好?!這是天賜良機啊,你不讓人去招惹他們,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天衣無縫。”
“引開的法子也不如他們自己各自走開的好,你不懂?我當時還說過,如果他們非要送輔國郡主回府,就是不分開的話就讓人引開他們,你沒有帶耳朵嗎?”
“要知道,引開他們如果輔國郡主出了事情,憑水慕霞和晉親王的腦子,會不疑心到我們丁家頭上?不過,他們原本就……哼,蝨子多了不咬,時間太緊,我才想著讓人引他們遠遠的,到天亮才讓他們能回來。”
氣得心口有些發麻,如果不是手腳不利落,他都想狠狠踹丁陽:“我們所謂的高手引開他們成,當真打鬥會是晉親王和水慕霞的對手嗎?就算水慕霞受了傷,可是晉親王身邊的護衛哪一個也不是庸手。”
晉親王和水慕霞走就走了,回府當然會睡下,當真是天助丁家啊;但是他的這個嫡長子卻笨得如同豬腦,居然讓人去跟蹤——晉親王和水慕霞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會不發覺?
他們如果不能發覺自己被人跟上了,那他們早早就死了還會活到現在嘛!丁老將軍氣得真想把兒子的頭敲開,看看能不能給他洗一洗。
而驛館這裡使人守著不但是犯忌,而且大陽蠻族全族皆兵啊,他們眼下住在上唐豈會那麼安心的大睡?大陽蠻族自有他們的行軍、探哨之法,丁家那幾個只會功夫的護院,豈能瞞得過人家大陽蠻族人的眼睛去?
現在可好,私自窺探來使就等於是意圖不軌,而且還是在大陽蠻族還沒有見過皇帝之前,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丁老將軍看到丁陽還是一臉的委屈與不服,他氣得又是一掌打過去:“老夫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這句話卻刺激了丁陽,他大叫道:“對,我的兒子不是我的,你的兒子也不是你的,我不是姓丁的,天曉得我姓什麼;你這麼聰明的人,會有我這樣的兒子,你說得對,我不是你兒子。”
“你現在高興了,我們丁家一門綠帽子,你可以再打得重些,反正不是自己的兒子打起來也不痛;你的兒子在九黎呢,你的兒子在家裡呢,我做什麼都是錯,我笨得要死,我可能是你的兒子。”
“你不應該打我,你應該回去打母親,問問她我倒底應該姓什麼?”丁陽今天是真得受夠了。他相信、疼愛了四年的女人,最後肚子裡懷著的是野種,而那個懷了他孩子的女子,他親眼看著被不忠於自己的女人活活打死。
如今再聽到他父親大叫什麼你不是我兒子之類的,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剛剛在那麼多人的面前,他一遍又一遍的為芳菲遮掩,每說一次就是刺自己一刀,早已經遍體鱗傷的他,聽不得丁老將軍那樣的話。
他是受不了發作出來,就是因為對方是他父親,所以他才沒有顧忌的發作,要把自己受得屈辱說出來;卻完全沒有想到他的父親現在的身體受不受得住。
丁老將軍聞言氣得剛剛就在翻騰的血氣湧上來,一口血吐在了自己的衣袍上,指著丁陽道:“你、你再給我說一遍!”他沒有想到向來孝順的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丁陽不過是被紫萱等人的話逼到了極致,然後在看到自己父親後才會把心底壓抑著的東西倒出一點點來;看到父親被自己氣到吐血馬上跪下來請罪:“是兒子的錯,父親你不要生氣,您打兒子吧。”
他說著話自己掌了自己幾個狠狠的耳光:“父親,千萬要保重身子,您要是因為兒子有個不好,兒子萬死難辭其咎。”
丁老將軍看到兒子叩頭,又掌自己的耳光極狠,打得吐出血來,心下也就軟了三分;再看一眼遠處的府尹和宋將軍,雖然他們沒有往這邊看,但他也不能讓人聽了笑話去。
當下連連吸了幾口氣後,他才開口道:“罷了,我知道你也是被芳菲的事情氣到了,知道你能忍到如今也不容易;我不是生氣你這個,而是生氣你不長進!看看晉親王和水慕霞,就連那個墨隨風也不是個易與的,你啊,我是在擔心你的將來。”
他合了閤眼壓下心頭的火氣,知道自己再著急也於事無補,火氣發作出來了再加上聽到兒子的胡言亂語,體會到兒子的心情,為人父母者哪裡會當真恨自己的兒子:“芳菲的事情,你處置的不錯。”
家醜不可外揚,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也不能因為一個淫/婦而損掉兒子的名聲前程;只是,這口氣不要說是丁陽咽不下去,就連他這個做公爹的也咽不下去。
看一眼遠處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