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由走動,看她臉上也並無苦楚模樣,也不像是被王爺苛待。
雨點也打在她的裙襬上,顧子妗儘量為他遮雨,想起往日溫暖也唏噓不已:“小四你怎麼來了?還跪在這裡?快起來吧。”
沈君雁揚著臉,卻並不站起:“我想見齊王殿下。”
說也諷刺,沈君煜銷聲匿跡,弟弟卻露面求見,雖然不知所為何事,但她隱約感到是與自己有關係,失望之餘,也是釋然,總規是緣薄。
雨越下越大,她好心將手中提著的傘放了他的腳邊:“我不知道你見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但還想勸一句,他半點想見你的意思都沒有,回去吧,別自取其辱,到時回了沈家還要受罰。”
少年笑,就彷彿是兩個人當中沒有任何的隔閡,她不曾離開沈家,也不曾嫁人,而他也不曾離開。
沈君雁眉眼彎彎:“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顧子妗回頭看了一眼,她出了這大門這麼半晌也無人出來看,估計也定是報與元燁了。只是心急:“你這又鬧地什麼脾氣,你怎麼就回不了沈家了?盡胡鬧,快回去吧。”
他任風雨打在臉上,只是搖頭:“我與沈家,已然脫了干係,母親不願相隨,待日後有空再回去看她。”
她錯愕:“你說什麼?”
他欣然對視:“我已不是沈家人,來求殿下伴隨左右。”
顧子妗可謂詫異至極,若不是瞭解這少年,真想一傘頭打在他腦袋上面:“小四你在幹什麼啊!我真想扒開你的腦袋瓜,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東西,你母親你長兄你的家怎能輕易脫離,不管因為什麼,也該和睦。不然日後何以衛生,何以為家?”
他只管笑,心裡悽苦哪裡肯說。
回到沈家,不曾想到他的玉樹,卻是陰差陽錯嫁去了齊王府,三哥嗜酒閉門不出,他去質問,兩個人打了一架,他第一次對著哥哥下了重手,非要去討個公道,可大哥已被召回,旨意已經接下,老夫人欣然喜歡著這個許家小姐做兒媳,據說洞房已過,這件婚事再無轉圜的餘地。他說他要告上大殿,他說他要討個公道,他說他要玉樹,即使不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的嫂子也行。
三哥執了家法,鞭打成刑。
站在沈家的立場上,三哥說不得已。
有什麼不得已,無非是放不下名利,放不下權勢,也放不下聲名,都是放不下而已。
沈君雁冷笑之餘,又出言頂撞,決裂出來。
也來不及換洗只穿舊衣,站在街邊,每走一步都越發的堅定。
他要來齊王府。
顧子妗自然是理解不了他的想法,再三相勸他也只是搖頭,說什麼也不走,說什麼也回沈家,也是糟心,雨水打溼了她的裙角,他渾身都溼透了,想要不管他可是不忍心,想管又管不了。正是煩躁,一指頭戳在他的額角,見他還是笑著看著她,更是氣惱。
老孫的聲音就從後面傳出來了:“殿下小心!殿下拿著傘啊!”
他二人一前一後到了大門口,元燁腳步沉穩,回頭接過傘,老孫還羅哩羅嗦地叮囑著:“看著腳下的水!”
顧子妗回頭瞥見,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沈君雁雙手奉上地上的傘:“謝王妃顧念。”
已是決然。
明顯是想和她撇清關係,元燁已到跟前,他一把抓起少年手中的傘,回頭淡淡瞥著顧子矜,卻是對他說道:“你在我王府門前跪著,就為見本王一面?”
雨水從他的臉上流淌下來,少年目不斜視:“君雁從來崇敬殿下,求殿下給一個機會能伴隨左右,鞍前馬後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元燁嗤笑一聲,卻只是轉身,顧子矜就在一旁,他順手攬過她的肩膀,卻被她避開。
一抬眸,嬌妻已然姍姍而去。
再回頭,少年依舊跪得筆挺,他拂袖:“回吧,齊王府放不下你這尊大佛。”
就這般上門,他不相信也是應該的,沈君雁梗著脖子,依舊懇切:“求殿下給君雁一個機會,只求溫飽。”
元燁卻已走遠。
齊王府的大門當著他的面緩緩合上了。
顧子矜裙子已經溼了大半,
先一步回了新房,因為是雨天屋內昏暗,偌大的新房裡面靜靜的,除了她連個人都沒有,她自己動手脫下裙子換衣服,竟也落寞。
腳步聲就在門外響起,甚至她還聽見了老孫的聲音。
她正惱著,這麼大個王府,連個丫鬟都沒有,他若敢將老孫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