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顯然當事人雙方卻早已有此準備。
一片深紫色盾牌出現在阿萊克斯的手中。仔細看盾牌的邊緣有著六根黑色尖刺一樣的稜角,看起來倒像是某種大型動物的堅硬顱骨。
巴羅夫的家傳寶劍劈在上面濺起了微弱的火星,但是卻沒有砍進去分毫。
“哦,很不錯的玩意兒。哪裡找來的?”父親面帶微笑道。
阿萊克斯似乎也在笑。“離開這裡之後。自然去過很多地方。得到這樣的東西真是讓父親見笑了。”
如果只是聽這對話,一定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對融洽的貴族父子一邊在自家的訓練場裡進行著運動量不過有如飯後消化運動的無傷大雅的攻守演練,一邊悠哉遊哉地對彼此的武器武技做著點評。
可是事實上。在以上這段對話的時候,阿萊克斯的父親已經雙臂暴漲發力,巴羅家的家傳寶劍雖然斬不斷阿萊克斯手中的盾牌,卻將盾牌寸寸壓了下去。
阿萊克斯的上半身被這股力量壓得不斷地一點點向後仰去。
看來巴羅夫家的傳家寶劍明顯佔了上風。
眼看自己就要不支,阿萊克斯沉腰洩力向右一側,險而又險地避過了父親寶劍的鋒芒。
但是薑還是老的辣,沒等阿萊克斯回擊。父親已經順著他閃避的方向順勢調整了進攻路線。寶劍在半空中圓潤地劃過一條漂亮的弧線再次帶著無情的光斬向阿萊克斯。
阿萊克斯似乎只來得及再次招架。
寶劍再次砍在了盾牌之上,發出一聲悶響。
而這一次似乎更糟糕,阿萊克斯似乎完全沒有準備好。重心沒有掌握好加上腳下失措踩到一支細長圓滑的腿骨。阿萊克斯直接在父親的力量作用下向後方跌去,倒在了那白骨堆成的斜坡之下。也幸虧有這白骨斜坡的支援,使得他還依然能穩穩地持著盾牌護在自己的身前。只是在父親的大力壓迫下,他整個人都往白骨中沉去。像要被嵌在這堆白骨中一般。
他的狼狽似乎讓他的父親心有感慨。
“嗯……和從前一樣。一點長進都沒有。你太嫩了,我的兒子。你忘記了嗎?你的一切,可都是我教導的。”
“是的。我一刻都不敢忘記。”阿萊克斯的聲音從緊咬的牙縫中傳出。
從他還是個剛剛學會拿劍的孩童開始,他的父親就是他最初也是最好的劍術導師。
一劈一刺、一砍一挑、招架防禦……
“你可是以後會繼承巴羅夫家族榮光的我的兒子啊!阿萊克斯!”那時候的父親是這樣說著笑著的。
“是!”那時候的他的眼裡散發著崇拜的光,仰著頭看著彷彿可以支撐起整個天空的父親。
陽光明媚,父親不苟言笑的臉上有著滿意的神色。
而遠處,母親拉著姐姐在準備著稍後供他們享用的餐點,父親喜歡的葡萄酒。他的水果蘇打,還有她們親手烘培的糕點。
阿萊克斯以為幸福會一直持續下去的。就像高貴的巴羅夫家族的榮光會永遠地傳承下去。
但是他的父親沒有給他再多的感傷時間。“在一切結束之前,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猜到我在這裡的呢?兒子。還是說,這僅僅是你的運氣,或者說……不幸?”
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只隔著一塊算不上厚的盾牌,近得阿萊克斯透過盾牌的邊緣就可以清晰地看到父親眼中閃爍著的藍色幽光——那是屬於巫妖王的烙印。
“因為這裡曾經是家族的藏寶室,您從不許我們踏進這裡半步。”
父親的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他悄然收劍蓄力又轉瞬猛然下劈。“你還是一樣聰明,兒子。不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你的聰明顯得如此卑微。不過我還是愛你的,也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回來吧,加入我們。我和你的母親還有姐姐一直在等著你和那個笨蛋維爾頓回來。”
“絕對的……力量嗎?”阿萊克斯也笑了。“我承認。只是,父親,有一點,你弄錯了。”
“什麼?”
盾牌下的阿萊克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父親壓在盾牌上的劍被他一寸寸艱難卻不容置疑地抬了起來。
“喝呀!!”
手底下的寶劍好像擱在了火山的噴發口一樣,這猛然爆發的力量掀翻了他,使他的上身不由自主地向後仰了些許,手中的寶劍亦因為盾牌的拍擊而險些撒手而出。
“不!!”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巴羅夫家的家傳寶劍,像一股執念。他不顧一切地雙手抓住了這把榮光之劍,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