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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拜訪村裡的長者。我和小髒孩兒一起走到一棟小土屋土牆外。小男孩鬼鬼祟祟從門簾縫裡往裡瞧。我想,那大概是一個慈祥的老人。
小男孩突然向後一跳,“格格格”地笑起來,一個婦人掀開門簾走出來。那是小髒孩兒的母親。
我依照看過的禮節向她問好,拍一下手掌,再微微低頭,兩手觸控膝蓋。她也那樣向我致意。
小男孩跑進去了。
婦人將我讓進門。
屋子裡很黑,採光不是很好。我悄悄環顧了一下週圍,嘿嘿的,到處都是垂掛的布條,有紅色的,還有黑色的,也有藍色的,綠色的。他們居然已經開始使用染料了。
這裡是一個布坊,我只能這樣說。很多姑娘坐在裡面,年輕的多,也有老的。大家都起身行禮,我回了禮。
女人們坐下來,繼續織布,我看了看,靠牆壁的藤框裡裝了一些小漿果。我示意小髒孩兒的母親:我可不可以看那些漿果?小髒孩兒的母親擺了擺手,將我帶進另一個小土屋。這兩間土屋只隔著一道門,裡面亮了一點,但是,也很昏暗。
我看向前方。
“啊!”
我禁不住尖叫起來,但是,我沒有叫出聲,馬上用手捂住了,並且向小髒孩兒的母親道歉,拿右手挨一下左肩膀。那婦人微微低頭,原諒了我的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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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的是一顆水牛頭,裝在正前方的牆壁上,眼睛不知道用了什麼處理,還很閃光。牛角很銳利,紋理分明。牛鼻子上吊著一個銅環。他們已經開始訓牛,用牛幫助耕作了。
不過,這頭牛樣貌很威武,並不像一隻普通的水牛。我聽說水牛在某段時期,某些部族裡,代表神明,也可能是辟邪。不過,管它呢,在屋子裡安放水牛頭,其主人的地位、身份應該都相當不俗。
隨後,我看見了真正令我覺得恐怖的東西。準確的說,是人,——這間屋子的主人,村裡的長者。
這是一個老太婆,很老很老的老太婆,如果我不是先前就聽說過她,我會以為她是位上古的女巫。很醜很醜,很老很老的那種。
她醜也就醜了,真正令我無法忍受的是,她的身體,真的很大。乳房和骨盆都很大,大得出奇,讓我一度懷疑,這裡是否還停留在母系社會,——只有母系社會,才會有這樣的女體崇拜。
我在學校裡學了一門課程,叫《西方美術鑑賞》,我們上第二堂課的時候,就有幸瞭解到遠古的女體塑像。他們是很崇拜女體的,因為女人能生孩子。這在不懂科學的遠古人看來,是很不可思議,很了不起的。所以,他們的雕塑全部都突出一個重點,那就是女性的特徵器官,無論是乳房,還是生殖器,都奇碩無比,反倒是令現代人最為看重的面部,雕刻倒十分模糊,甚至經常被忽略。
這位老者,就令我有那樣的感覺。這樣的身體,在我看來,毫無美感可言。但是,村裡的人對她十分敬畏,都將她看成尊貴的神。是這樣的,我想,雖然只是猜測。
老者雖然很醜,頭很禿,面板很糙,但是笑容卻比較美好,至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