釧兒摸了摸懷裡的冊子,自己放得很好,想來就是蹦跳也是掉不出來的。若是被人發現了,還真是丟臉。
他們的車剛離開一刻鐘,李迥的車出了宮門。聽門口的護衛說隴西郡君車駕離開沒多久,吩咐車伕快快追上,還想著跟釧兒聊聊,晚上一起去喝酒呢。
釧兒眯了眼睛打盹。
車剛到宜陽坊,車速慢了下來。
泥點伸頭出去問車伕怎麼回事,卻自己也看明白了。原來是一群商人拉了貨,車壞了歪在一邊,貨物和隨從,還有一些看熱鬧的堵了路。
釧兒真是後悔,應該跟府裡講好回去的時間,讓護衛來接。這樣至少自己可以立刻過去,不用守在這裡看人修車。
等了一會兒,釧兒不耐煩了:
“我們下車,走過去,然後叫輛車回去。讓車伕自己回來。”
如意謹慎:“這樣不好吧?奴婢覺得不太安全。”
“誰知道我是誰?不過一個小小的郡君,難道還有人來打主意?在這京城,隨便一個人都非富則貴,比我值錢。除非是仇人,否則沒人看得上你家娘子的。”
如意看了看,人走路過去還是沒問題:
“那好吧,我們走快些,莫再看熱鬧。”
釧兒拱手:“是,都聽你的,大管事。”
如意看她嬉皮笑臉,也甚是無奈:
“娘子,奴婢謹慎些是為您好。想起那日出遊,奴婢的腿又開始痛了。”
釧兒正色:“知道了。可我們也不能因噎廢食,遇見過一次襲擊,難道一輩子不出門?富貴險中求,命在刀尖存。”
泥點打了寒顫:“娘子,別說了,說得奴婢心驚肉跳的,總有不好的預感。”
“怪我,真怪我,不該嚇你們。你們也看見了,現在改裡也退不出去的,下車吧,順便買些好吃好玩的。大清早的,出門不順。”
“娘子”
釧兒打了自己一個嘴巴:“真是的,自己黴自己。走吧,沒事的。”
泥點如意跟車伕交代過,緊張扶了釧兒,一個在前一個在後,護著擠過去。
若不是想著趕緊回去歇息,吃了午飯換了衣衫趕去汾陽王府,他們真的會堅持換路走。
沒想到,這麼一段路堵了不少人,人來人往,你推我擠的,不一會兒就失去了釧兒主僕的蹤影。
“靠,又是麻袋”
等她看見光線的時候,已經被拖出麻袋,捆在了一根柱子上。
釧兒吐著口水,罵罵咧咧:“他孃的,我跟麻袋有仇麼,怎麼老是被這東西裝?哪裡來的憨貨,居然綁架姑奶奶我?”
旁邊傳來“嗚嗚”的聲音,釧兒已經適應了屋子裡昏暗的光線,轉頭看去,看見被綁在另外一根柱子上的如意和泥點,不過,她們被堵了嘴。
釧兒抱歉地笑了笑:“連累你們了。早知道莫名其妙說喪氣話,就不該固執了,是我太自以為是。若是我們能活著出去,今後一定帶足護衛,誰來就砍他孃的。”
如意泥點聽釧兒這般說話,都睜大了眼,想笑又笑不出來,一張臉的表情非常奇特。
把她們捆綁起來的黑衣人突然把門拉開了,又進來一群黑衣人,全都蒙著面。
光線隨著門的開啟大量湧進,屋子裡明亮起來。
這屋子看起來象廢棄的倉庫,只有一張舊桌子和一把舊椅子,被人打掃乾淨了,帶著黑衣人進來的一個略瘦小的人坐下了。
釧兒直直地看著那人的眼睛,有種熟悉感。
卻說李迥一直催著車追釧兒的車,可一直沒追上,過了安邑坊時,看見了釧兒的車和焦灼的車伕。
李迥有種不祥的預感,沒有伸手掀開車簾:
“怎麼了?隴西郡君沒在車裡?”
“稟王爺,先前還在啊,我們過宜陽坊的時候突然被一群商人堵了路,郡君說他們走著過去,自己叫車回去,讓小的隨後趕回去就成。可是,沒一會兒就看不見郡君他們的身影了,那群商人也很快走掉。小的覺得不對勁,追到這裡,還是沒發現郡君,正要回府稟報。”
“宜陽坊被堵,然後消失?有多久了?”
“不到一刻鐘。”
李迥招呼隨行的二十侍衛:“分兩人回去調兵,其他的跟我走。”
提了劍砍斷套馬的繩索,騎上馬背,吩咐釧兒的車伕:
“今日汾陽王府辦喜事,你莫伸張,只悄悄稟報你家阿郎和夫人就成,告訴他們我先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