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之前為了更像一個庶人,她和鬥心兩個沒少往身上抹灰,手上的掌心上,也是兩巴掌的灰。
她的掌心貼在屈眳的臉上,輕輕一抹,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半夏啊了一聲,把手往眼前一看。手掌的皮被蹭破了一塊,皮破了,裡頭紅色的頭露出來。之前哭的傷心又是用手背擦的沒有察覺。剛剛用掌心碰了屈眳的臉頰,觸碰到了傷口,這才發覺。
屈眳立刻抓過她的手,看到她手掌上的傷口。
半夏原本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疼……好疼……”
屈眳抓住她的手,輕聲勸慰,“我讓醫者給你清理一下,很快就好不疼了。”
沒有人安慰自己,只有自己一個人獨自扛著的時候,反而是最堅強的,不管有任何事,都不能把她壓垮。可是有人憐惜,有人心疼的時候。反而脆弱的很,哪怕是一點點疼痛,都像是放大了十倍。
她順著屈眳的力道,一頭扎入他的懷裡,所有的眼淚鼻涕一股腦的全部蹭在他的身上。似乎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必須要他費盡全力的哄才能哄得好。
過了好會,在屈眳不停的柔聲安慰下,她的眼淚才停了。周圍的武士們用別樣的目光盯著屈眳。
屈眳在人前,不言苟笑。活出了三四十歲的威嚴。有那麼一副面孔在,就算是同齡的族人都不敢輕易和他說笑,更別提這些武士了。
今日這些武士們見到屈眳費勁心思,就是為了逗一個女子開心,讓他們大吃一驚,又萬般稀奇。
屈眳察覺到那些武士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回首看過去,目光凜冽,又是他們熟悉的屈大夫了。
武士們連忙低下頭,免得觸怒了屈眳,被他訓斥。
“大夫,那人還要追嗎?”一個武士上前道。
剛才屈眳一箭射中了鬥心,鬥心滾入山坡之下生死不明。
“……”屈眳一手抱住半夏,“他這一路可曾對你無禮?”
半夏搖搖頭,“沒有,他沒有對我無禮,還救了我。”
鬥心這一路走來,並沒有對她無禮,不僅沒有無禮,還提點過她一句,甚至庸氏想要殺她的時候,也是鬥心出手。
“算了。”屈眳聽後,直接對武士道。
“他這次是死是活,全看大司命要不要收去他的命吧。”屈眳說著摟住半夏離開。
屈眳曾經在這一代呆過,上卿之子,長大之後至少也是個大夫,所以他自小都是跟著屈襄到處戍守。
他並沒有聽到鬥心的死訊,知道他出奔去了,而晉國是最好的選擇,他一路瞧瞧跟了過來,一直到剛才才一口氣收網,把半夏給救回來。
屈氏和鬥氏也不和睦,但他和鬥心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到底他還是不能完全強硬起心腸要鬥心去死。
聽到鬥心一路上對半夏並沒有任何無禮舉動之後,他也就放過他了。
屈眳帶著半夏去了傳舍,傳舍見到大夫前來,殷勤的厲害,不管是飲食衣物還是熱水,只要有所需,立刻置辦周全。
半夏坐在席上,手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醫者剛才吩咐過,傷口不能沾水,免得加重傷勢。
這個天已經涼下來了,秋季也沒有一兩個月了。不像熱的時候,必須要經常碰水,少了很多麻煩。
但不能碰水,日常生活裡還是有不少麻煩。
“還痛不痛?”屈眳坐在一旁,他持起她包紮好的兩隻手掌,傷口被清洗包紮,看不到之前猙獰的傷口了。屈眳還是不太放心,特意又問了半夏幾句。
半夏看了他一眼,並不作答,看樣子還是在記著他笑她的事。
“我不是故意的。”屈眳連忙表明清白。
只不過這自證清白的話,讓半夏的眼神越發奇怪了,屈眳不解自己到底有哪一句是說錯了。
“你終於承認你笑我了?”半夏道。
屈眳額頭上的冷汗就要流下來了。不管是諸侯聯軍,還是晉軍。不管哪一個,都沒有一個能比的上半夏這麼難對付。
“……”屈眳手裡握住她的手掌,“一時沒忍住。”
“一時沒忍住?”半夏眯起眼睛,屈眳感覺自己不管答甚麼,好像都能惹得她生氣,之前那些話,還不如不說。
“當初國君接你去陳國,二三十日都不見你人影,才知道出了事。”屈眳不敢再接著之前的話說,但不說話,又顯得太過冷清了些。
“我派人四處找你,找了好久,才知道你在鬥氏那裡。”
屈眳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