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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的馬車。

我訕訕的笑笑,原來是坐馬車去啊。我趕快走到十三阿哥那邊,和他一起上了停在一旁的馬車。

上了馬車一坐定,我就開啟車簾,看向窗外。

十三阿哥戲謔道:“雨霏啊,怎麼每次你一出宮都是一副什麼都沒見過的樣子?”

我回頭笑道:“其實我也不知為何,總覺得每次看京城都覺得不一樣。”

十三阿哥卻突然裝深沉,“世事變化很多時候本就是瞬息之間。”

雖不習慣十三阿哥深沉的樣子,但這話說的的確在理,往往在瞬息之間,世界早已變樣,只是有些人固執的守著從前,不肯放手。

我與十三阿哥陷入一片靜默之中,良久之後才聽十三阿哥道:“等會兒去你瑪法家你可要好好看看。”

我詫異道:“這是什麼意思?”

十三阿哥打啞謎,“你見了就明白了。”

和十三阿哥走入納蘭府,我才明白十三阿哥剛才的話是何意。入目處是一片精緻的花樹,一看就是長期有人在打理,草木蔥鬱。

和十三阿哥跟著領路的人一路前行,只見長廊上的柱子也是被人精心雕刻過。經過長廊,又是別有洞天,率先進入眼簾的就是一片水天相接,蓮葉無窮碧,荷花別樣紅,我看這座湖恐怕也有方圓裡許。

只見湖的東面不遠處的假山堆砌,造型奇異,上有一座涼亭,今日有些霧氣,遠看那涼亭竟如在雲端,給人目眩神迷之感。

為何早已不是權傾朝野的明相,還是不願意放棄這些虛的東西呢?忽然感覺當年額娘和舅舅在這座古老華麗的府邸裡,一定常常迷失,所以才對權勢如此反感。舅舅逃不掉家族的責任,只好入朝為官,額娘看來則是幸運太多,竟是到了杭州那種天堂之地生活。回想起離開杭州之前,額娘對我說的話,不難看出額娘是很厭惡納蘭家的,這個尊貴的姓氏,對於額娘和舅舅來說,從來就不是什麼幸事。從舅舅的詞中,我一直覺得他就是一個清心寡慾的人,一生渴求不多,卻樣樣難圓滿,深愛盧氏,她卻紅顏未老身先去,渴求自由,卻又不得不入仕。杜牧有句說他自己的詩,“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身前薄倖名”,或許這才是舅舅真正想要的生活吧。

“雨霏,怎麼一進來就又開始神遊太虛了,在想什麼呢?”十三阿哥停下腳步,側頭問我。

我也停了下來,把視線移到這片茫茫無垠的湖面上,感慨道:“我在想,現在我們踏上的路,看到的景,都是舅舅曾經看到的,也不知他的哪句詩詞裡寫的是我們眼前的景?”

十三阿哥也將視線投向遠方,笑道:“‘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但是人生在世,總有些東西是逃不掉的,若是逃不掉,心中又放不下,那也就只有自苦了。不過既然逃不掉,那就不若放下吧。”

我對十三阿哥笑笑,十分豪邁的拍拍他的肩膀,“知我者十三阿哥也。”

十三阿哥搖頭失笑,忙讓領路的人領我們去見明珠。

走到一處豪華的屋外,已有人在外迎接。一位中年婦女領著眾人上前行禮,我知這人定是明珠的妾侍,記得額娘說過瑪嬤在她離開京城前不久就去世了,而瑪嬤愛新覺羅氏為英親王阿濟格第五女,身份尊貴,明珠也就再未續絃,只是還是納了不少偏房。

我依舊跟在十三阿哥身後,低眉順目,或許明珠家的人都知道我是誰把,只是都表現得並不熱情,我想他們應是覺得額娘丟了他們的臉。不過我仍感到一灼熱的目光緊盯著我,我抬頭一陣找尋,終是發現一和哥哥年紀差不多大的人,生的也是比較俊俏,一身書生氣。

我隨十三阿哥走到明珠床前,只見他臉色蒼白,皺紋早已爬滿臉,一臉風霜。我心中喟嘆,或許是一生政敵索額圖的突然去世刺激了他,讓他也以為自己命不久矣吧。

明珠撐著精神和十三阿哥客套了幾句,無非是什麼有勞十三阿哥,謝皇上恩典之類的話。之後就轉頭看向我,眼中隱藏著太多我看不到的情緒,三分驚,三分喜,還有四分悲,他向我伸出已像是枯樹枝的手。明珠對我來說,無非就是一個有著血緣關係的陌生人,但看著他一臉希冀,我還是握住了他的手,不顧一屋子人詫異的目光,坐到了床邊。

只聽他道:“你就是雨霏吧,都已長成了姑娘,我還沒見過。”他緊盯著我,但我知道他其實是在透過我看另外一個人,我確實和額娘長得極其相似,又聽他道:“我帶信去求了皇上讓她放你出來見我,還好皇上答應了。你額娘這些年可好?”

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