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天一直堅信,即使遙汀冷如冰川,也可以用岩漿融化。
可惜,她不是。
那畫中女子的笑,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真清流露,雖然當時只緣一面,但卻是印象極為的深刻。
遙汀難得也會為之傾心,有些動容。
再次見到那畫中女子,是在天界。
鳳冠霞披的天后,端坐在九重雲霄,唇邊漾著完美的弧度,卻缺少溫度。
荊衣是個禁忌,沒有誰敢貿然提及,遙汀那時,也並不知道,荊衣曾經的存在。
天后名為荊可,掌天界鳳印,地位尊貴,猶如一座豐碑。
有次法天酒醉,難得軟弱傷懷,遙汀那時才知,法天生母荊衣的故事,她也終於能明白,為何那幅丹青末端,有個小小的‘衣’字。
其實很多事情與她並無關葛,她也覺得麻煩,但總有一隻無形之手,將諸多纏繞擺在她面前,令她又放下不得。
遙汀收攏手指,嘆了口氣,將鑰匙對準了鎖孔。
紫砂質地的仙情宮門扉,向內緩緩開啟,遙汀看了一會兒,走進了門內。
遙汀依著記憶,仿照月老手勢,做了個同樣的法訣,口中念動天帝與墨訓生辰,兩縷紅線,便飄然而至。
月老告訴遙汀,姻緣線一旦牽連,除非使用斷情剪,便不可破除,只是雖然能夠從中間斷,紅線之上,卻會留下黑色焦痕。
這兩條姻緣線上,都有同樣黑色的焦痕,不同之處即是,天帝一端,連著如今天后荊可,而墨訓姻緣線上,卻是毫無牽連。
果然如此。
這算不算是不虛此行了?
或許是從剛開始,她就不該摻和進來?遙汀對著滿室的姻緣線淺淺微笑,只留得淡淡寂靜。
這樣的事實,本就是預料之中,說什麼驚訝,就顯得太過矯情了。
去找天帝將事問明白?這個想法剛剛出現,遙汀立刻自我否定,她猛然間想起,自己曾經下過的結論,法天的至親,論起情來,從來都是感天又動地。
耽擱的時間已不算短,遙汀又發了會兒呆,將姻緣線彈回,轉身就要離開。
已經行到了紫砂門前,遙汀卻又折回,法訣既成,一條紅線飛至面前,又是同樣黑色焦痕。
這樣算下來,才是真正的不虛此行。
手起放線回位,從裡將門開啟,遙汀不再猶豫,步步小心,謹慎走下了情宮。
姻緣苑門首,有一小仙童正在打盹,一隻腦袋上下打點,如小雞啄米蜻蜓點水。
遙汀放重腳步,仙童本就尚未熟睡,立時就醒了過來,見了遙汀,上前深深一躬:“給司書見禮。”
遙汀在月老這多日,這小仙童卻是沒有見過,看上去頗為眼生,就問他道:“似乎未曾見過你。你在何處仙府?”
小仙童聲音還未能脫得稚氣:“小童名叫清席,在紫薇大帝座下,今奉了大帝法旨,特來請司書過府一敘。”
小仙童的話回的一板一眼,聽了覺得頗為可愛,遙汀點頭:“那就煩勞清席引路。”
小仙童聽了也不多說,只在遙汀身前認真帶路。
姻緣苑離著紫薇大帝仙府真叫一個遠,路途漫漫,遙汀覺得無聊:“清席,你可知道,紫薇大帝找我何事?”
小仙童並未回頭,背對著遙汀搖了搖腦袋:“大帝並未說與清席,故而清席並不知曉。”
這麼多年了,紫薇大帝府中的仙童,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是就沒一個活潑開朗童真知趣的,難道都是批次教匯出來的?
遙汀沒話找話:“那可有誰在大帝仙府之中?”
小仙童這次,倒真是認真的想了想:“今日早些時候,南極仙翁來過,但小童來找司書之時,似乎南極仙翁業已離開,至於是否有其他仙長拜訪大帝,小童就確實不知了。”
上次取虎獸,因為時間倉促,遙汀並未進府,不過是在府門外停留了些時候,仔細計算,距離上次來星君府上,也有百十年的年月了。
紫薇大帝早已知曉遙汀到來,率先迎了出來,眉目間平和沖淡:“可是好'TXT小說下載:www。87book。com'久不見,近日可好?”
遙汀還了個禮,抬頭看向星君,卻發現星君背後還有一仙,身著玄色法衣,不由笑了:“今日可湊得齊全,沒想竟能見到命格。”
命格也笑,話說的親厚:“上次一別,也是百年了,還真是有些想念司書呢。”
想就好了,念就算了吧,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