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了毒?”詠唱抓住了前一句話,“什麼時候的事?”
他沒有來找她,就是因為正處在昏迷之中嗎?
原來,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在他最虛弱的時候沒有陪在他的身邊。他不但沒有責怪自己,反而跟她道歉。
詠唱垂下了眼,烏黑的睫毛在眼簾上灑下一片陰影。
冰涼的手指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對上瞳瞳黑亮的眼睛:“詠唱,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們愛上了同一個男人,這是我們的緣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大王和你才是命定的一對……咳咳……他曾經帶給我的一切,我都感謝著上天,是我一輩子最珍貴的禮物,我覺得很幸福,這已經足夠了……現在,請你珍惜,好嗎?”
詠唱的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
“請你好好愛他,連同我的這份愛一併都給他……好嗎?”
“瞳瞳……為什麼這麼說?”不祥的預感在擴散在心間,詠唱有點無淚哽凝。
一朵楚楚動人的笑花在她嘴角浮現,她拍拍詠唱的手:“你知道嗎?我很信命,命中註定的東西無法更改……這就是我的命啊。就如那麼出色的哥哥一直深愛著你,可是你卻永遠不可能愛他,呵呵,這都是命……咳咳……詠唱不必疑惑,也不必為我擔心,你和大王幸福了,我和哥哥也就幸福了……”
霧氣瀰漫的眸子,輕柔誠摯的聲音。
詠唱望著她,許久無法言語。究竟哪裡不對勁?為何感覺事情如何怪異,卻無法從她無比誠摯的眼眸裡看出破綻?
瞳瞳站起身,抓起手中的包袱微笑著:“詠唱,跟你說完這些,我真的覺得很輕鬆,很快樂……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現在……我還有最後一個願望……咳咳……我得去找哥哥了。”
那抹白色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良久之後,她動了動手指喝下一杯茶,無法分辨出流進喉間的究竟是何滋味。
……
閒雲客棧。
詠唱和丫頭碰了面,卻沒有找到藍倪。店小二說藍姑娘一早便與一位氣質俊磊的銀公子出門後,一直都沒有回來。
她們回到屬於王族的別苑,太陽西斜,天色重新被暮色籠罩之時,閣昱與小部落回來了。
一臉的疲憊,身上還帶著隱隱的傷痕。
“你們這是去哪了?又碰到黑衣人了嗎?”詠唱急急為他檢視傷口。
“我沒事。”閣昱看了看自己血跡已經凝固的手背,抬眼注視著她,眼神無比深幽,然後瘁不及防,他一個大力緊緊地將她抱住懷中。
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他閉上了眼睛,高大的身子竟然有點顫抖。
“你怎麼了?”被他抱得太緊,有點呼吸不暢。
“別動,我想好好抱抱你……”他聲音異常沙啞,扯動了她的心。
她伸出小手,環抱著他結實的腰桿,輕輕問:“發生什麼事了?”
閣昱一動不動,只用力地抱著她,緊閉著雙眸。
腦海中依然存留著上午在山頂與一群黑衣人惡戰的記憶——柯中原死了,但是……刖夙國的國妃娘娘藍倪卻掉落了懸崖,而那個以暴戾聞名的殤烈也隨之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他和楚弈,連同銀暝國的銀翟一同派出了大量的侍衛,到山下到處尋找,都沒有結果,暴君和他的國妃究竟是生是死,失去了蹤跡……
看到深愛的女人就在自己面前消失,那種痛苦只有愛過的人,才能體會到。
看到殤烈為了深愛的女人奮不顧身,那種震撼也只有愛過的人,才能體會到。
“詠唱……”聲音在喉頭哽咽。
“大王?”詠唱試圖推開他的胸膛,他卻如頑石一樣一動不動。
“詠唱……”他吞了吞口水,似乎有什麼很困難的話要說。
“恩?”想到瞳瞳對自己說的話,她挺直了身子任由他抱著。
“我……”
“什麼?”
“叫我昱!”他突然急促地說道。
“呵呵,昱!”她笑了笑,眼睛晶亮,她記得自己以前也有這樣叫過他名字的,後來因為他的忽冷忽熱,她才氣憤決意只叫他“大王”的。
“昱,你是在害怕還是緊張?”她盯著英俊的臉龐上那種奇怪的表情。
“我……”他皺起了眉頭,“我……”
“有話快說!一個男人婆婆媽媽!”詠唱受不了地翻翻白眼,這傢伙今天到底在外面受什麼刺激了,完全地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