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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部分

殺的氣氛。

此時所有人都已然明白,這哪裡是為了給咸豐祭什麼生辰,分明是曾國藩醉翁之意不在酒,特意把舉行祭典的地點選在了太和殿,正是要藉機扶蘭兒上位!如此大逆不道的舉動,諸臣心中豈能沒有怨言,但是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也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

辰正時分,九聲鼓響,午門大開。中門一駕空輦,由禮部司儀高唱道:“恭迎聖駕!”小太監抬了空輦,移往太和殿,然後兩側門開啟,文武官員從東側門進入,宗室王公由西側門進入。

進太和門,太和殿下,早已九尊十一獸佈置停當,三隻巨鼎沿階擺下,焚燒香陌,青煙嫋嫋。香案祭禮,明黃羅仗,昇平署的那一幫子伶官,拈著鼓槌喇叭,只等吉時奏唱。

百官按照爵位品級,由殿內到門外,列班立。太常寺的“贊禮郎”司儀官上前一步,高聲奏道:“恭請慈禧太后懿駕!”只聽又是九聲鼓響,側首一個聲音高唱道:“慈禧太后駕到!”

不少大臣都是暗暗一愣,這聲音跟平常太監那不男不女的聲音似有不同,怎麼聽著耳熟啊?不約而同的都稍稍抬了下頭,望那邊瞟了一眼。這一瞧可不要緊,所有人登時愕然。有幾個竟失口低聲叫了出來:“呀!蕭總管……”

喊話這人,正是大內禁宮副總管蕭然。頭戴撒纓涼帽,身著五品補服,手持拂塵,只是表情顯得有些無精打采。這一嗓子調門雖高,聲音卻是半死不活的。能出息這樣祭典的大臣,無一不是宦途老手,一瞧見蕭然。心裡都是咯噔一下子:完了,大勢去矣!慈安太后終歸是無力迴天,連她的心腹蕭總管都來隨侍祭典,顯然是放棄了京城這邊的主張。從此以後。直隸至山東、河南,完全就成了慈禧太后跟曾國藩的天下了!

蕭然一嗓子喊完,拂塵一甩退至殿旁。接著是兩列太監低著頭弓著腰一溜小跑,迎出一隊鳳鑾。鳳頭幡下,一名彩盛裝女子緩步走來,正是葉赫那拉蘭兒。事實上從蕭然回京之後,一直被曾國藩看的死死地。不讓他跟蘭兒見面。此時近在咫尺,抬眼瞧去,只見蘭兒依舊是面色平靜的沒有一絲表情。眼瞼低垂。微微消瘦的臉頰讓她嫵媚稍減。卻更帶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清麗脫俗。

走過蕭然身前的時候,蘭兒腳步似乎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用幾乎看不出的動作極輕的點了下頭,蕭然立刻心領神會。林清兒仍跟在蘭兒身後,生怕別人看出來她是蕭然的老婆似地,頭都不肯抬一下。

照慶典的規矩,這個時候該由禮部贊禮郎頌讀祭文,然後行叩拜大禮,但是令百官意外的是,那司儀官出前一步,高聲叫道:“宣博多勒臺親王、鑲藍旗滿洲都統僧格林沁,直隸總督曾國藩,山西八旗軍副都統若阿納顏,河南巡撫錢鼎銘,山東巡撫丁寶禎,晉見,奏請天表!”

此言一出,群臣譁然。這卻是搞得什麼調調?僧格林沁是親王,曾國藩是直隸總督,這兩個人來祭典參拜還則罷了,剩下若阿納顏、錢鼎銘、丁寶禎三個,統系外臣,何以有參典一說?這不是擺明了武力震懾、皇城示威麼?這麼著下去,滿朝文武都成了案板魚肉,哪裡還有立足之地?!

群臣激憤不已,議論紛紛。然而隨著午門外一聲高奏:“曾國藩晉見!”剛才還吵吵嚷嚷的人群立刻便安靜了下來,回頭瞧去,只見侍衛肅立中,僧王在中,曾國藩在左,其餘三人緊隨其後,頂戴補服,昂然步入午門,徑至太和殿長階下,遙遙叩拜,齊聲道:“恭禮大行皇帝萬壽永芳!”其聲高亢,幾可繞樑。

太和殿前,沒有清兵衛隊,卻有無數侍衛手按刀柄肅立兩旁,眼見得都是曾國藩早已佈置好了地。文武百官噤若寒蟬,有幾位直性老臣倒想站出來不顧一切的喊一嗓子“亂臣賊子”什麼的,但是身旁有那見機得快的早死命拉住,低聲求道:“大人別惹亂

顧著你自己,也別害了大夥兒啊!”

這麼一說,誰還敢再出半聲?那司儀官手捧一幅黃絹,出班奏道:“恭請太后示下,吉辰已到,可否開始大典?”

“等等!哀家有話說。”

那司儀官奏請開典,也只是個形勢,腦子裡甚至都沒想別地,只琢磨著頌讀祭文的時候可別出錯,可別砸了飯碗什麼的。所以聽太后一出聲,也沒留意說的是什麼,便自顧望大殿前地黃陵祭臺走去,一邊展開黃絹,就待開始頌讀。走了那麼三四步,忽然腦子回過神兒來:啊?等等?這,這儀式好像沒這個規矩啊!……

生生的頓住腳步,一臉的愕然,也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活像個蹩腳地泥菩薩。蕭然在後頭低喝一聲:“聾了?還是不要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