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一邊說,一邊察言觀色。
尤其是說到靈魂附體的時候,特別小心地觀察一凡的眼睛。
一凡像聽故事一樣,聽得饒有趣味。
講完故事,如花總結陳詞:
“總之,你可以當我是爹的女兒,也可以不當我是爹的女兒”——這話怎麼這麼怪呢?
“反正你和爹爹的恩怨與我無關,不要找我報仇,更不要找我報恩;你叫我李加菲也好,月如花也好,我就是我,一顆打不死的銅豌豆!”差點兒做出了革命烈士慷慨就義雕像狀。
一凡噗哧一聲笑了。
“如花——”無語,將愛人攬進懷裡,放肆地撫弄著她的頭髮。
“一凡,你不信嗎?”如花在熟悉的懷抱中漸漸平息了激動。
“我信,你說的,我都信。雖然有點兒匪夷所思,但是很早就覺得如花不太一般。一個久居深閨的小姐,從來沒有擺弄過火炮,也沒有和商賈打過交道,為什麼會有那些奇思妙想。尚元一直說你如有神助,我幾乎快要相信了。真是沒想到啊……”
“不生氣?”
“為什麼要生氣?真想多聽如花說說以前生活的那個世界,真的沒有人捱餓?真的能夠平等嗎?中原真的會經歷那樣的屈辱?……如花從那麼遙遠的時代來到我身邊,一凡之幸啊!”
“一凡,其實你也不算太保守嘛!”
“保守是什麼意思?”
……
聊著聊著,便說到了煤山,可以預見的麻煩啊!
“如花,如此憂國憂民,當真捨得下帝位嗎?”
“我們那兒有一位名臣說過‘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前半句我受夠了,真想試試下半句是什麼滋味呢!人生啊,就想嚐盡各色不同的美食。一凡,你說呢?”
“好啊!”
又來了!
慢行一月,總算回到了西京。
如花還不太理解家族對於個人的牽絆,殊不知中國自古就把個人身份牢牢地拴在家族和土地名下。沒有家族支援,就幾乎失去了身份,而可憐的如花,差點兒就成了個沒有身份戶籍的人。耿尚元按照她的本名李加菲,替她編造新的身份,於是成了上朝李尚書遺腹孤女。
這一家早已沒有人煙。
從此沒有女皇,也沒有皇姑,小華的身份才真正得到了保障!
如今的耿尚元,是皇上身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本就是皇舅,兼掌戶部和工部,工院撥款全賴尚元鼎力,工院上下都將尚元視為恩師。老百姓們最津津樂道的是,這樣的金龜至今尚未娶妻,不知是多少春閨的夢中之人。
耿相喜泡烏龍茶,一時全國上下愛茶成風,以泡茶為風雅之事,士子赴京趕考,同窗相聚,都盛行以茶代酒,連京城的治安都好了許多。
京城每年都開茶會,據說耿相年年必到。有人見過耿相泡茶,手起水落,風姿卓約,一時場上千人,都似乎為茶香所醉。
如花的車馬回京時,在安西街上正好與耿尚元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