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出口,一個稍重的小物件飛了出來,頓時吸引了餘氏的注意力。
啪!
掉在硬邦邦的泥巴院壩上,碎成幾塊。
待看清楚那碎成幾塊的是自己的肥皂,餘氏的眼睛都紅了,真相大白,就是文氏偷走了。那麼文氏之前所有的耀武揚威都是為了掩蓋其罪行而加諸在餘氏身上的汙衊。餘氏轉頭惡狠狠的盯著文氏:“好你個文氏,我說你咋不讓我翻呢,原來做賊心虛,是你偷了我的肥皂。”
肥皂飛出來的那刻文氏也緊張得不得了,她偷瞄餘氏就是怕她真過來掀衣裳,那她拿餘氏肥皂的事情就保不住了,畢竟不問自取就是偷。自從肥皂到她手裡,文氏也是忐忑不安,想用又怕被人發現。那股子淡淡的花香彷彿時時刻刻都在鼻尖充斥著,再看到柴灰總會想要是那股花香留在衣裳上該多好,忍了好幾天,文氏才決定用肥皂洗貼身衣物,這樣既滿足了自己,別人也不一定聞得出來。可她萬萬沒想到,餘氏居然敢真的動手,還在她那麼猝不及防的時候,不過當看到碎成幾塊的肥皂,她心裡稍安。物證已毀,要抵賴還不容易?
“這肥皂上面也沒寫名字,二嫂咋就肯定那是你的呢?”文氏穩了穩心神,將餘氏甩在地上的溼衣裳揀了回來扔進盆裡,“這肥皂也不是就你一家有,就不能是我買的?”
“我吐你一臉口水,沒臉沒皮成啥樣了,被人抓住了還死不承認。你還有錢買這個?”餘氏哼了一聲:“要是有錢也不會連月錢也交不出來了。”
文氏一噎,隨即故作硬氣道:“哪是我們不給,是娘說了不要的,你別瞎說。”
聽得出文氏的底氣不足,餘氏毫不客氣的說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娘給老三面子,我們也不提罷了。你們傢什麼情況還要我細說?”
李家各自成家的兒子每月上交一百文,只包含了一家人的生活費、農具和日用品購買及偶爾生病的小部分支出,像買衣買鞋什麼的還是要各房自己出,何氏會看情況多少補助一些。這樣相比之下,李強這一房就比較清苦了,子女多,李強除了會種田、有把子力氣外又沒啥手藝,一年也就那麼點收入。還好文氏繡帕子還有些收入,這才差不多夠一家子嚼用,還不敢生病,因為窮人病生不起。
文氏自然也清楚,轉而雙手插腰也不甘示弱:“我們家日子過得咋樣不需要別人指指點點的。別以為我喊你一聲二嫂你就能隨便亂翻我的東西,我從來沒看過哪個媳婦子像你這樣手腳不乾淨的,沒經過人家同意就翻東翻西的,居然還對弟妹的肚兜感興趣?”卻隻字不再提肥皂的事。
“啊呸!”餘氏雙手插腰,重重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說得好像誰沒有似的,我稀罕你肚兜?老孃有十條還沒穿的,你那點子手藝會繡了幾朵花就真認為自己是大師了不成?”
文氏死咬著不放:“我是不是大師不是你說了算,而且你就是有一百條也不該碰我的東西,碰了就是手腳不乾淨!別拿你二嫂的身份壓我,我也不怕你,我還不相信你翻弟妹的肚兜還翻出理了?”
楊柳在屋裡扶額,不是說古代女子很委婉的嗎?怎麼文氏和餘氏一口一個肚兜肚兜的,這種貼身衣物很隱私的,就是再彪悍的女漢子也不會在這大眾廣庭之下還嚷嚷得這麼大聲吧。
這兩個女人……楊柳真不想出門去觸這個黴頭,可兩個嫂嫂在院子裡吵成這樣,自己待在屋裡不出面也說不過去吧。雖然農忙時節在家的人很少,但還是有,李家最近吵架的頻率跟爆發率極高的活火山差不多了,真是丟面子啊。
楊柳站在屋內,一手扶著門框,伸出腦袋卻發覺吵架中的兩人都沒注意自己,只得大聲“哎呀”了一聲,等兩人不太友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楊柳才快速說道:“兩位嫂嫂,有話好好說,先別嚷嚷行不?咱們家現在在屯子裡都出了名了,咱們還是低調點,低調點做事吧。”
“喲,我說五弟妹,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上回咱們吵架的時候你咋不這樣想呢?”餘氏招牌式的怪腔怪調最先響起。
“就是,我看我們倆在這吵得鬧騰,你心裡還指不定咋樂呢?”文氏隨後,但話語也不見得怎麼友好。
得,第三方入侵,敵對雙方迅速結成革命友誼聯手對外了。
吵架中的人都是沒有理智的,楊柳舉手投降,道:“算我沒說,你們繼續。”
楊柳重新回到為即將到來的麥收準備手套的大業中,院子裡餘氏和文氏還衝著楊柳屋罵了幾句多管閒事。楊柳哼了一聲,好心沒好報,她扭了扭身子,背對著院子。
“又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