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道。
“娘娘,皇子是餓了。”紫貝將小嬰兒抱到她的面前說道。
“哎!抱遠點兒,哭喪呢!怎麼一直在哭呀?”容妃瞭了兩眼,不耐煩的說道。
“娘娘,皇子餓了!”她重複了一遍。
“餓了,你們倒是喂他呀?”
“奴婢,奴婢還是女兒身。”紫貝臉紅著說道。
“那,那怎麼辦?那就餓著吧,餓著吧!”容妃皺著眉頭說道。
“娘娘,不好吧。”紫貝看著他哭有些心疼。
“不管了,隨你吧,只要他不哭就行,抱走,抱走!”她不耐煩的催促道,然後一頭躺在了床上。
紫貝抱著孩子,有些無措,這麼小的嬰兒,剛剛出生又不能吃別的,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這個孩子才能不哭。
她唯有將孩子抱離容妃的寢宮好遠,好遠,讓孩子的啼哭聲吵不到容妃娘娘。她抱著他不停的在僻靜的宮牆下來回的走動著,哭得久了,聲音變越來越小,應該是累了吧。紫貝藉著宮燈看著他已經安然的睡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又回到了宮裡,將孩子放回到了睡床上。
第二天,天還沒有大亮,孩子的啼哭聲便又一次響了起來。
“人都死了嗎?”容妃臉色發白的大聲吼道。
“娘娘恕罪!”紫貝守在小皇子的身邊剛剛打了個瞌睡,他便又醒了過來,可能是更加的餓了,他的哭聲更加響亮。
“去!找個乳孃過來,皇宮裡找不到,到宮外找一找!”她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是。”紫貝領命趕緊下去。
孩子的啼哭聲越哭,容妃便越是心煩,憑什麼讓她給她養孩子,她真是越想越生氣。
“哭哭,就知道哭!煩不煩啊!去死吧!”說完將手下的軟枕擲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蓋在了他的身上,只聽到他的哭聲嗚咽了一下,便慢慢的緩了下來……
容妃滿意的笑了笑,蒙上被繼續睡覺了。
……
“皇上!”藍介邁著沉重的腳步進了御書房。
“嗯?”沐天暒滿眼全是血絲,朔城哪裡仍在對峙,另外九曲洋河一帶一到夏天就像漏雨一樣,或瓢潑傾盆,或哩哩啦啦,陰雲密佈,煙雨綿綿總是下個不停。為了前方的戰事,籌措軍糧、馬匹把剛剛新修的棧道踐踏得像一條泥龍,雨水的抽打,馬蹄的踩踏,車輪的滾壓,這彎彎曲曲的路已經面目全非。官道上逃荒的災民絡繹不絕,拖家帶口,背老攜幼,在寂寞蕭條的冷雨中跋涉著泥濘。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被洋河決堤的水沖毀、淹沒的家園,洋河的堤壩一決口,九個郡縣瞬間全都淹沒在洪水中,滾滾的洪水翻卷著人畜的屍體,房屋的梁檁,還沒有成熟的莊家杆,各種瓜果、草根、樹葉……打著可怕的漩渦,泛著豆漿一樣的白沫,其狀況如戰場上的萬馬奔騰,一無阻擋的、肆無忌憚的橫流著。
沐天暒愣愣的看著這份奏摺,眼前彷彿看到災民流離失所的慘景。
“皇上!”看著皇上愣得出神,藍介又上前一步。
“什麼事?”他合上這份奏摺,慢慢的把眼睛閉上。
“皇上……”藍介看著皇上這幾日為國事日漸消瘦的臉龐,以前這些事情不是也沒有發生過,但是好像是今年這些事情都湊到了一起。
“說吧,再不好的訊息,都已經在朕的眼前了,還有比這更糟的嗎?”
“……皇上,皇子……皇子……”
“皇子,怎麼了?”
“皇上,今天早晨,太皇太后哪裡把皇子送回來了。”
“哦?”沐天暒睜開眼睛,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可是,可是……皇上,皇子已經夭折了。”藍介說完這句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請節哀!”
“什麼?”沐天暒的腦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陣發黑,幾欲昏厥過去。
“怎麼會這樣?”他扶著桌子,大聲的質問道。
“皇上,太皇太后那裡說是皇子染了不知名的病症,施治無效……”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他該怎麼辦?他該怎麼去告訴她?他該如何面對他的弟弟?
“皇上,皇后哪裡?”
“……孩子呢?”
“在外面。”
“抱進來。”
“皇上。”藍介將孩子抱到他的面前。沐天暒雙手顫抖的接了過來,掀開孩子蓋在頭上的小被,他依然像是在睡著,很安靜……
一滴流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