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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故而裝作不知道。今日發生之事他並不驚訝,但對方的目標到底是誰卻又不好辨 別。沈鳳閣身為臺官之長,仇家必然不會少,有人想要害他並不稀奇。但對方選在這樣一個場合,則似乎又有些別的打算。

或許是想一石二鳥,害了沈鳳閣的同時又構陷於他?可他區區一介縣尉,又有誰在盯著他呢?

眾官員們吃吃喝喝,酒足飯飽之後摸摸圓滾滾的肚子謝過上遠,便紛紛辭別了。有去杏園繼續下一場的,也有去大慈恩寺和家眷匯合的……夏日旬假總是太短暫,不夠玩吶不夠玩!

參宴者嘩啦啦如鳥散,丟下一屁股爛攤子等著人收拾。裴渠這樣盡職盡責,自然要等到芙蓉園宴廳全部收拾乾淨才好走。他將喝醉了的觀白塞進馬車裡,拍拍他後背:“老師還是回官舍過一夜為好,渾身酒氣會被方丈轟出來的吧。”

觀白晃晃腦袋,伸手狠狠一拍裴渠:“臭小子,今日若不是為師機靈,你吃不了兜著走。”

裴渠當然不能白挨這一下,於是身子前探,趁觀白腦子不清醒問道:“老師知道徒孫就是朝歌對不對?”

觀白含含糊糊:“啊?什麼?什麼是誰?”

“朝歌這些年怎麼過來的老師知道嗎?她為何沒了味覺?”

觀白繼續含糊其辭,最後索性狠狠發了酒瘋,揮手一拍裴渠腦袋:“臭小子!你要這樣和老師說話嘛!我要回去!回去!”

裴渠這才重新站直了身子,往後退一步,吩咐車伕:“送老師回去罷。”

馬車拐個彎噠噠噠走了,天色還是老模樣,只是這時辰也已不早了。裴渠目送馬車走遠,折回宴廳內盯著雜役吏卒將後續工作都做妥當,這才打算離開。他甫轉過身,就見一隻小腦袋正往裡探。

已近酉時,宴廳外天色將晦,站在這裡,甚至都能聽到曲江荷花池中連片的蛙鳴聲。裴渠走出去時,外面細細密密的雨又開始下起來。

雨下得像霧,因人都走得差不多,芙蓉園格外安靜。南山見裴渠出來,連忙站正了,像個小士兵。

裴渠說:“還不走?”

“學生也很想早些走,可老師忙到現在,學生只好等著。”她兩手一伸,朝裴渠遞過去一個帕子包:“倒掉之前留了兩塊,也許有用。”

帕子包開啟來一看,是兩塊已經有點變質的魚鱠。

裴渠很想表揚她的縝密,但又不想讓她翹尾巴,於是毫無表示地接過來,道:“要試試毒嗎?”

話音剛落,一根銀針遞了過來。

裴渠沒有問她為何隨身帶銀針,只接過來試毒。不過南山卻說:“有些毒銀針並不能試出來,所以學生抓了一隻老鼠。”

裴渠毫不懷疑她的身手,見銀針無甚反應,便說:“帶我去。”

小孩兒甘願為他所用,今日對他態度極好,領著他到一處小屋停下,推開門進去,便有唧唧吱吱聲傳來。

一隻可憐老鼠被困在小布袋裡,正忿忿掙扎,卻不知死期,哦病期將至。

南山小心翼翼將它捉出來,捏住它給他餵魚片,小老鼠掙扎著吃完,南山又將它重新丟回了袋子裡。師徒二人在小屋裡席地坐下,外面天光越來越黯,雨也沒有要停的意思。南山忙活了一整日,沒有吃什麼東西,亦覺得有些困。

她偏頭看看裴渠,忽然很想靠一靠,就像很多年前一樣。但她又不能這樣做,相逢是很難得,她也很珍惜,可前路真是太模糊了。她只想著如果能幫一幫他也是好的,但她卻不能為之所困。

她不隨便表露自己的情緒,便傻呆呆地望著那隻白布袋。兩人等了很久,那袋子裡的小東西還是活蹦亂跳的,南山起身說:“我吃個桃子。”她起身正要去拿,裴渠卻忽地拉住她。

“你方才用手拿了魚鱠,又抓了老鼠。”他得出結論,“洗一洗手再拿桃子。”

他說著起了身,去袋子裡拿了一隻桃子,帶著南山出去洗手,順帶洗桃子。

南山蹲在地上將手伸進涼涼井水裡浸了浸,舒服地嘆口氣:“很涼快吶!老師要不要也洗洗?”

沒想裴渠卻另拿了一個木盆,打了水專心致志洗桃子。

師徒二人在廊下洗手洗桃,外面如霧般的雨仍在下,下得無休無止。裴渠將桃子遞給她,南山接過來低頭啃了一口,道:“這當真是劣等桃子嗎?我只覺得脆脆的,吃起來很費力。”

娃子嫌棄桃子,裴渠無可奈何地嘆口氣,賣起可憐來:“這株桃樹能長到現在能開花結果並不容易。”

娃子似乎懂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