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猜到這位看上去反而氣息不顯的,神色淡然的修士就是天痕宮的唯一的踏虛境修士,董嶽威宮主。
坐在東邊的兩位年長的修士,穿著的明顯就不是天台宗的服飾,不知是哪個宗門來的。
坐在西邊的兩人,陳德認得其中一位,就是烈風元老。另一位面相威嚴的虹丹境修士,陳德不認識。
將陳德帶到後,兩位風隱宮師兄就分別站在風隱宮的兩位尊長身後。
看到陳德進來,董嶽威清亮的聲音說道:“陳德,你可知玄元宗的杜峰主和東長老所來為了何事?”
原來,這兩位外宗修士,其中中年人樣貌的是玄元宗的玄秀峰的杜峰主,而老頭模樣就是玄元宗的玄青峰的東長老。
被陳德斃於箭下的許師兄、牛師弟屬於玄秀峰,而山都勁風、胡師弟屬於玄青峰。
董嶽威的話,說得是很見功夫的,即點明瞭來者身份,又暗示了陳德對方的來意,還有讓他做好準備的意思。
陳德心裡暗道:來得好快!
陳德有些忐忑,他說道:“弟子做事問心無愧!”
然後,他想起在樹洞中的感悟,心情平靜下來,神態坦蕩。
董嶽威對於陳德神色的細微變化了然於胸,原本他到此是例行公事接洽外宗來人,要處理兩宗間的糾紛。
他對於治下一個展竅境修士,根本是沒有閒功夫去留意的,此時卻對陳德產生了一絲興趣。
略微胖一些的杜峰主,見到陳德只是展竅境二層修為,詫異的同時,他已知此行的結果怕是不妙。
他帶著怒意的聲音說道:“你為了搶奪寶物殺我玄元宗弟子,你可知罪?”
陳德不卑不亢說道:“我並未搶奪玄元宗弟子的寶物,反倒是玄元宗這幾位弟子搶奪我和幾位同門的靈韻紫榴。他們意圖拿我的鮮血和人頭去墳前祭祀,我為活命,逃跑時奮起自救,這才斃傷了他們。”
杜峰主聽聞此言,更覺不妙。
這許師兄、胡師弟、牛師弟三人都在年紀不大之時,就修練到了展竅境層的修為,踏入拓海境十拿九穩,因而是玄秀峰和玄青峰看好的弟子。
他們出事後,兩峰的主事者自然都關注他們的死因,便追查此事,將山都勁風叫去問話。
此事因他而起,而且,四個層修士擒拿一個二層修士,反被對方反擊落得個三死一傷,幾乎全軍覆沒,實在丟人,難說出口。
這山都勁風又羞又愧又怕之下,囁嚅之中就說是:陳德為了搶奪寶物,偷襲他們,故而使他們死傷慘重。
玄秀峰和玄青峰的高層自然震怒,所以,杜峰主和東長老便聯袂來到天台宗興師問罪。
陳德的這番話,所說的事情經過,與他們在玄元宗時,所掌握的情況完全不同。
旁邊的東長老性子更急些,他恨不得立馬就給山都勁風一個大耳刮子:如果,這個二層小修說的的是事實,這四人不但已經給宗門丟臉了,山都勁風還謊報事實,讓他們這些宗門高層跑這裡來丟人現眼。
東長老立即喝問道:“你說的可有證明?莫不是你一面之詞!”
烈風元老身邊的虹丹境修士是風隱宮的疾風長老,他掌管刑罰。
聞聽此言,一直在旁傾聽的疾風長老就對身後的兩位後輩細細地囑咐了一番,然後兩人急急地跑出天痕殿。
大殿裡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偶有嘬飲靈茶的聲音,都是來自天台宗一方的高層。
大殿裡的這些高階修士,人老成精、個個智慧通達,故而全都心知肚明:
以陳德一個二層修為的修士,要他去從四個要麼九層、要麼八層修為的修士手裡搶奪寶物,再借他十個膽他都未必敢,他被人追擒,奮而反擊傷人倒是十拿九穩的事,只是他如何能創造這樣的奇蹟,倒是有些蹊蹺。
玄元宗的杜峰主和東長老兩人,此時心中頗為尷尬。
而一眾天台宗高層卻是輕鬆愜意,但又不好表現出來。
陳德以二層修為單挑四個層修為的玄元宗修士,大獲全勝,頗為宗門長臉,眾人每當瞄到雲淡風輕地站在中央的陳德,眼裡都有讚許的意味。
其中最滿意的就是天璇長老了。
本來對於此事,正副宮主都已出面了,就沒他什麼事,但是他與陳德前段時間交集較多,對這個肯動腦筋頗有陣道天賦的後輩比較欣賞。
聽說有外宗高層前來對他興師問罪,他為了給陳德說項、開脫,就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