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跑去住陸家飯店?害得我被田少爺扯著問了半晌,好不狼狽!”
蘇留鑫一聽,立時跳將起來,慌道:“哎呀,光顧著吵吵,忘了去接她們了。”
萬姨娘卻不信,道:“陸家飯店可是咱們東亭排得上號的大客店,我記得那裡一間下房都得要兩錢八分,兩個人就是五錢六分,瞧她們來 時穿的那樣兒,哪裡像是有錢的,莫不是你看錯了?”
蘇遠光見萬姨娘不信他,跺腳道:“我還到她們房門口同姍姐講了話的,哪裡會看錯,她們住的還是上房哩!”
“啥?上房?”萬姨娘一聽,立時也跳將起來,指著蘇留鑫的鼻子尖聲問道:“她們兩個才從鄉下來的村人,哪裡來的銀子,說,是不是 你偷偷給的?”
蘇留鑫躲開她的手,不悅道:“甚麼叫從鄉下來的村人,須知我也是從鄉下來的。再說我也沒給她們錢,若她們有,也定是學了遠光,到 賬上支的。”
這話提醒了萬姨娘,立時打發蘇遠光到前面鋪子裡喚掌櫃的來問。
蘇遠光本不願去,奈何擔心計氏母女不回來,他還要被田悅江追著問,於是只得朝前頭去了。還好這時前面店裡才上了門板,掌櫃的還在 對賬沒歸家,於是拽了他的胳膊將他扯到萬姨娘面前來,問著他計氏母女是不是到賬上支過錢。
掌櫃的連連搖頭,道:“沒支過,沒支過,三姑娘只來取了兩匹織金妝花緞,一匹奔兔,一匹牡丹……”
此話一出,別說萬姨娘,連蘇留鑫也驚了:“織金妝花緞?百兩銀子一匹的織金妝花緞?你怎地就讓她抱走了?還是兩匹?”
掌櫃的深感委屈,道:“三姑娘說是東家許她做新衣裳,才來挑布料的,我看她們身上的衣裳,確是破舊得厲害,實該做幾身囫圇的,所 以才教她抱走了。”
蘇留鑫想起計氏母女身上所穿的破爛衣裳,心中有愧,於是沒吱聲。
萬姨娘卻是氣得肺要炸掉,拍著桌子責問掌櫃的:“怎地沒及時來稟報?”
掌櫃的更覺著委屈了,心道我倒是想來,可也要敢呀,你們兩口子吵架吵了整整大半天,哪個敢來觸黴頭?
萬姨娘看著他恨道:“那可是百兩銀子一匹的織金妝花緞!”
蘇留鑫聽得那被萬姨娘咬了重音的“百兩銀子”,就又回過神來了,心道這蘇靜姍也確實太不懂事,若是缺銀子使用,到賬上支取一錢半 兩的,他也不會過問,畢竟是自家親閨女,又是嫡出,可這數目也太大了,那兩匹織金妝花緞,幾乎是壓店的料子,若是缺了這項銀子,下回 進貨都要夠嗆。
他越想越煩躁,便抱怨萬姨娘道:“都怪你不肯把東屋讓出來,不然她們怎會有家不歸?”
一旁坐著的蘇遠光這才明白計氏母女出走的原因,原來只是為了一間屋子,他是蘇家獨子,自幼被捧在掌心裡長大,哪裡懂得這嫡庶的重 要性,當即只覺得無趣,拍了拍袍子,起身自回房去了。
掌櫃的見少東家走了,也便藉機腳底抹油。
萬姨娘見屋裡沒了旁人,馬上一把揪住蘇留鑫的耳朵,尖聲嚷道:“還不趕緊去把她們接回來,再不接,家都要被她們敗光了!”
她心裡惱火,下手就難免重了些,蘇留鑫吃痛,賭氣道:“趕她們的是你,要接她們的也是你,我偏還不接了,要去你去。”
萬姨娘惦記著那兩匹織金妝花緞,毫不猶豫地道:“我去就我去,咱倆一起去,非得去把她們接回來問個明白不可!”
她說著就去換了衣裳,拉起蘇留鑫就走。此時天色已暗,路人行人稀少,蘇留鑫猶豫道:“她們一準兒已經歇下了,咱們明日再去罷。”
萬姨娘總覺得遲去一秒,織金妝花緞就會少掉一根絲,哪裡肯依,當下招手喚來兩頂轎子,把蘇留鑫推進前面那頂,自己則坐了後面那頂 ,吩咐轎伕朝陸家飯店去。
待得下了轎,轎伕非說天色暗了是晚轎,要多收一分銀子,兩個人就是多兩分,萬姨娘嫌貴不肯給,拉起蘇留鑫三兩步就衝進陸家飯店去 ,陸家飯店門檻高,轎伕不敢追進去,只得站在門口罵街。
蘇留鑫嫌萬姨娘小氣,丟人,不肯跟她一路,只縮在後面,萬姨娘無法,只好自己上前,拉了跑堂的打聽計氏和蘇靜姍的下落。那跑堂的 正是收過蘇靜姍賞錢的那個,見萬姨娘來勢洶洶,哪裡肯告訴她,只推說天色已暗,客店要打烊,叫他們明日再來。
萬姨娘一肚子的氣,但卻不敢在陸家飯店胡來,只得拉了蘇留鑫悻悻出門。她還想叫來時的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