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將這個奸細抓了!孫御史就跳出來,手都指到王九臉上了,對王九破口大罵!我知道,本來同我無仇無怨的他,這是看到我們竟然還能回京?不甘心吶!痛恨吶!”
“王大人說說,他們怎可能不是建奴奸細?”
“放屁!一派胡言…”
王舜鼎止住孫御史的失態,微笑道:“即使路遇猂匪,也不能…”
王九又打斷:“京城附近這種猂匪很多很經常?”
“從來沒有!”
“那不就是嘛!王大人,若無奸細特意設計王九,哪來的猂匪截殺?還是五百多人埋伏好啊!”
王舜鼎語詰了!
並非王九說得在理,而是他想到另一個問題:此事得有說法!
王舜鼎並非東林黨真正核心,來城門之前,他也不知道還有這事。但王九這信誓旦旦的樣子!已經讓他什麼都明白了……
除了這幾日傳聞中,被王九端了山東窩點的東林黨!沒人願也沒人敢…或是沒人能幹出!組織五百多人去截殺王九之事。
截殺朝廷大員是謀反誅族之罪!王九盔明甲亮帶一百銳卒隨行,那就肯定非所謂的猂匪所為。
那麼不開眼的匪徒,根本組織不出五百多人!早被滅無數回;
有這能力的只有兩個勢力:東林黨與北邊勢力。而北黨吃飽了撐壞腦袋?那也不會去幹此事!
只有東林黨了……
事情之所以還沒在京城傳開?證明東林黨本想著打落牙齒和血吞!悄悄消化掉此事。
可是,很顯然!
王九及所部一身血汙!他就從沒打算過寧事息人。而從天子津渡的天津!到京師的路上!出現五百多人截殺朝廷三品參將?
無論如何得有交代!
哪怕是朝堂誰都不會信的交代?那也必須拿出一個理由充分,程式嚴謹的交代出來!
最好的交代是啥?
當然是建奴奸細!此事……難道還能是東林黨不成?
王舜鼎憐憫地看了看孫御史,再惱怨地看看王九!
輕嘆一聲吩咐道:“朝廷三品參將回京路上!首善之地竟被大量猂匪截殺?此事頗為蹊蹺。既然事主懷疑孫御史有涉……”
“先請孫御史吧!”
說完徑直上轎,完全沒理會仍在一頭霧水的孫御史。
而順天府衙役很默契,立刻將兩人帶上,不經意間還將兩人的下巴,一聲輕咔給缷下!
孫御史立刻啊啊啊流著涎水!手腳不住“亂動”。
順天府師爺一臉關切:孫大人發癲癇了!快!快扶他去救治。
孫御史待遇還好,只有兩三人“扶”著他,客氣“請”他去順天府!城門吏卻被立刻被五花大綁起來。
這也太熟練了!
王九又想起當日自己被拖去校場!也想起了背中三槍自殺。
……
兵馬司東城指揮使上前,躬身拱手:“遼東大將當面!下官職責所在,之前多有失禮!祈請海涵。”
這孫子!油滑得很!
王九沒太搭理!冷冷問:“指揮使覺得,剛才那兩人…”
“回將軍!定是建奴奸細。還得是同建奴大戰過的將軍,才會如此灼眼如著、明察秋毫。下官身負東城治安之責,意欲厚顏請將軍多多指導,以令作奸犯科之輩!無所遁形。”
“不知可有此榮幸?”
很厭惡,卻突然想起這是京城!王九立刻換上笑臉:“指揮使太過謙,改日王九定當向你請益。”
“將軍,擇日不如撞日。另外…”
啥意思?老子還不能進城了!王九順著東城指揮使的目光看去……
一位華服青年!在兩名隨從陪同下,正從城門裡緩緩走出。
平靜無波的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笑意;不疾不徐步伐,有著常人極難學會的從容;連落後半步的隨從,也都如此從容淡定!卻透著股睥睨世間的自信。
一句話,貴氣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