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交待,可是他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用來交待阿雅。阿雅信任他,所以讓他做。
他喜歡阿雅,所以才有了去做的膽量。
陳中良現在擔憂的是,阿雅信任他,而他卻讓阿雅失望。
男人,不管得不得到喜歡的女人,總喜歡一拼,而這一拼又不希望在女人面前露出自己的不足之處。陳中良認為如果把霍忌蒸熟就是自己不足之處的流露。
無論如何他是男人,男人都喜歡賭博。
儘管是賭注是別人,可是在他心裡似乎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蒸籠已經放到了大鍋上。
蒸籠也設定的很巧妙,最上一層用來放霍忌,下面兩層不停地把熱氣排走,為得是減少躺在最上面人的熱量承受。
陳中良已經把蒸汽的傷害將到最低,可是這畢竟是他的一次嘗試,不知道這樣的蒸籠會不會真的把人給蒸熟。他咬咬牙,然後把霍忌很小心地放了上去。
接著他開始脫衣服,給霍忌脫衣服。
他的手在脫霍忌褲子時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阿雅。阿雅竟然臉紅了,歪著頭卻不離開蒸籠。陳中良嘆了口氣,還是脫掉了霍忌的衣服。
阿雅一直希望的身體就在眼前,可是看到後她卻又沒有了思想。只是像少女一樣,臉紅了,僅僅是臉紅,並沒有什麼難堪。
陳中良一路走穴,在火焰中燒的發藍的針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插在了霍忌的身體之上。
阿雅看到那些微微在水汽中顫抖的針,忽然感到可怕,緊緊抓住陳中良的胳膊問道:“會不會有危險?”
陳中良笑著安慰她:“不會有危險的。”他雖這麼說,卻沒有一點把握。
阿雅忽然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幹麼插那麼多針?”
陳中良本想開句玩笑,可此時他也沒有那麼好的興致,只淡淡道:“人身上有許多穴位,血液就是順著這些穴位而全身流走的。針的作用就是先穩住或者改變他血液的流動,讓血匯聚一個地方,或者說短暫的停留……”
陳中良沒有再說話,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根最長的針,他很小心地撥掉,然後一股很細的暗紅色血液冒出。陳中良忽然笑了,道:“終於有了一個出血口,只要像這種顏色的血全部流出來,他就好了。”
阿雅怔怔看著在蒸汽中臉色漸漸紅潤的霍忌,心安不少。
陳中良盯著霍忌看了很久,道:“應該把蒸籠合上了。”
阿雅隱隱有些擔心,道:“我擔心他會受不了。”
陳中良愣了一下,道:“受不了也得承受,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溫度,只有溫度才可以讓血液的速度更加快,只有快他可以排盡他體內的那些毒。你知道,現在我阻止了他血液的流動,你也知道人的血液是不能輕易被阻止的。”
等待,僅僅是三分鐘。
可是這三分鐘已經是極限,一個人的血液完全被封鎖,可是陳中良的意思卻又好像是說這些血液在不停地流動。
三分鐘的擔心。
只是剎那而已,可是在這兩個人此刻的眼裡卻比萬年都要長久。
這時,他們忽然感覺到瀰漫著水汽的屋子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一個對兩人都不是陌生的人,可也不是熟悉的人。
重要的是這個人讓兩人都感到恐慌。
杜棄。
他的眼睛看起來十分冷漠,可是不知為什麼,卻偏偏又能讓人看清他的眼睛。
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走了進來,只是人們看見他時他已經存在與屋裡,似乎是與陳中良阿雅一起進來的。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個蒸籠。
阿雅挺身而出,站在蒸籠前面,計劃擋住杜棄。
杜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把眼睛轉向陳中良,黯然許久,問道:“你是醫生?”
陳中良喉嚨上下翻動,面對這個人他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害怕,長山客棧的大廳裡,教堂裡眼前這個人跟著一個奇怪的人。
陳中良深吸一口氣,一反他見到可怕人的態度,竟然表現出幾分男子漢的氣概,用宏亮的嗓音答道:“我是醫生。”
杜棄盯著他,道:“你變了。”
陳中良倒是一愣,杜棄接著道:“你的膽量好像變大了。”
聽到誇獎總想得意地笑一下,雖然在杜棄面前很難隨心地露出笑容,可是他心裡還是高興的。
杜棄忽然厲聲道:“你的膽量為何變大?”
陳中良怔住,他不能理解杜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