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二圖節次相配,亦前有《圖說》,後有《附錄》。夫知行並用,博約兼資,聖賢經典之文或有偏舉,而理無偏廢。《經》文既明言“格物”,即不補傳亦必有說。奇齡乃以格物為量度之意,以知本為誠意,不知未知本時持何術以量度之?且既已指誠意為本,則遵而行之已矣,又何用量度?蓋奇齡歷詆先儒,而頗尊其鄉學。其直指知本仍王守仁之良知,其主誠意則劉宗周之慎獨也。而自稱嵩山廟市高笠先生所傳,為遼東賀欽之孫所秘授,蓋託詞也。
△《大學問》·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毛奇齡撰,以答其門人餘姚邵廷采之問者也。仍因其《大學知本圖說》而衍之,以歸於良知之說。其解“在明明德”句,以“明明”二字重文連讀,如“明德”連讀,則德已明,何用復明?是不必遠引他說,即以《大學》“克明峻德”言之,德已峻,何用復明乎?所引“明明”重文之證《尚書》三條、《詩》四條,皆其《四書賸言》中所謂“以雩見為龍,以王良為星”者也。
△《逸講箋》·三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毛奇齡所論,而其子及門人編錄之。上卷為章世法所錄,乃所講《孟子》“不動心”章之稿。第二卷為其侄文輝所錄,乃所講《論語問答》。第三卷題曰《大學辨業》,為樓宅中所錄。《大學辨業》者,奇齡門人蠡縣李塨所著。
塨初師博野顏元,既而舍之從奇齡,後撰是書,又兼用元說,故奇齡惡其叛己而攻之,大抵皆詬爭之言也。以錄其叢殘之稿,故曰“逸講”。中雜門人、子侄之附論,故曰“箋”焉。
△《中庸說》·五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毛奇齡所論。其門人章大來、樓宅中、朱樟、陳佑及其子遠宗、侄文輝編次,而各附以己說,皆與朱子《章句》互異。大旨以慎獨為主,闡劉宗周之旨。
蓋宗周,奇齡之鄉人也。奇齡博洽群書,其說經善於考證。至於舍考證而談義理,則違才易務,非其所長。又以辨才濟之,愈辨而愈支,固其所矣。
△《聖門釋非錄》·五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陸邦烈編。邦烈字又超,平湖入。毛奇齡之門人也。是書因朱子《四書集註》頗有疑諸賢之說,或有流弊者,因取奇齡《經說》所載諸論裒合成帙,而附以奇齡門人、子侄諸說,以辨其非。前有邦烈《自記》,稱“北宋諸儒,高樹門幟,不容一人訾議。如劉共父改《二程全書》一二字,便作札四布,痛加譏貶,必欲使其還復舊文而後已。而於先聖、先賢恣情敲駁,《大學》、《孝經》連篇刪改。即孔門諸賢,何一不受其削斫?相其用心,實有抑聖賢以揚同類之意。因稍輯先生所言,與他書偶錄可引據者,匯為一卷,名曰《釋非》。以為聖門口語,各有精義,或未可盡非”云云。考宋儒標榜門戶,以劫制天下之異端,誠所不免,至坐以詆誣聖賢,則未免深文。且朱子《集註》補苴舊說,原恐後學之誤會,亦非主於排斥孔門。邦烈此書雖無作可也。此本刻《西河合集》中,舊題奇齡自撰。
今考究始末,實邦烈所為。其中如謂“本”字書不訓始,惟宋人《廣韻》因程子是解增一始訓。案陳彭年、邱雍等重修《廣韻》在大中祥符間,其時程子未生,安得因程子之說?如斯之類,似非奇齡所宜有。又朱子《與張栻、劉共父書》,謂《二程遺書》乃胡安國所改,而此《序》作劉共父所改,亦誤。故改題邦烈,從其實焉。
△《論語傳注》·二卷、《大學傳注》·一卷、《中庸傳注》·一卷、《傳注問》·一卷(直隸總督採進本)
國朝李塨撰。塨有《周易傳注》,已著錄。是編解釋經義,多與宋儒相反。蓋塨之學出於顏元,務以實用為主。故於程、朱之講習,陸、王之證悟,凡不切立身經世者,一概謂之空談。而於心性之學,排擊尤甚。其解《四書》,亦即此旨。中惟《孟子注》未成,今傳者《論語》、《大學》、《中庸》耳。
《論語》多用古義,亦兼取毛奇齡之說。如以“無所取材”從鄭康成作“桴材”,“偏其反而”從何晏作“反經合道之譬”,則不免故相違迕,有意異同。《大學》用古本讀“大”為“泰”及“親民”之“親”讀本字,皆仍舊說。其以“格物”
之“物”為《周禮·司徒》之“鄉三物”,則塨自申其學也。《中庸》不取朱子天道、人道之說,一切歸於實際,證以人事。在三書之中,較為完密。《傳注問》則仿朱子《或問》之例,一一辨其去取之所以然。辭氣多不和平,徒以氣相勝而已。
△《四書反身錄》·六卷、《續補》·一卷(